邓清睁大了双眼,“你也?”
齐妤撇嘴,“对啊,要不是为了奖金,我才不愿意来干这活儿,中午还莫名其妙受气。”
邓清深有同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齐妤再接再厉,“项目有限,报名的同学又那么多,我们可是经过了三轮面试才被选上的,上面选人自然有他们的考量,我们肯定是有某方面能力被他们认可才会选我们,不然选我们干嘛,日常行善?”
邓清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得知被选上的时候,既高兴又紧张,不知道怎么就我中了,我们年级绩点比我高的同学都没中。”
转而想到中午发生的事,叹了口气,“果然没那么顺利。”
“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给它扳直了。”
“也对,船到桥头自然直。”邓清重复她的话,同意。
犹豫几秒后她问:“你现在是要回湖山那边吗?我们可以一起吗?”
齐妤摇摇手机,“不好意思哦,我还有事,要去找个人。”此话不假,她男朋友还嗷嗷待哺呢。
“行,那我先回去了。要是可以的话,下次我们一起来可以吗?”
“我们提前联系,如果时间合适的话。”齐妤微笑。
“嗯!”邓清朝她挥挥手,转身走了。身影依旧单薄,却注入了力量,抬头挺胸。
左|粘人精
计院整栋楼都很安静,午休时间,走廊两侧的教室里有零星几个学生趴在桌上睡觉。
齐妤走到 407,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看,教室里只有宋浔舟一个人,他坐在后面一排,戴着耳机,对着电脑聚精会神。
她从后门进去,到他身后了他都没察觉,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轻快地敲击,一刻不停。
齐妤微笑,伸出手拍他肩。
宋浔舟眉头微蹙,望向来人,见是她,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宝贝。”他取下耳机,推开面前的电脑,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拉开旁边的椅子轻推她让她坐下。
齐妤才坐下,宋浔舟就倾身环抱住她,脸埋在她肩上深吸口气,喉间发出舒服地感叹。
齐妤抬手抚摸他的头,感受着肩上沉甸甸的分量,和鼻尖淡淡的香味,“累了?”
宋浔舟摇头。
齐妤:“那你这是在吸我阳气?”
宋浔舟点头。
齐妤十分大方让他吸,问他下午几点开会。
宋浔舟:“两点半。”
齐妤:“还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
宋浔舟:“唔。”
“你先吃饭,吃完还能休息……”齐妤话没说完,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
说着自己很累的人,饶有兴味地含着她颈侧的一点细肉吮吸,不时伸出温热的舌尖舔舐。
双手也不老实,从她衣摆伸进去,没太出格,就那么放在她盈盈一握的腰侧,带茧的指侧刮擦着她细腻的皮肤。
齐妤被他的动作引得头皮一阵酥麻,不过没有推拒,双手回抱住他,由他动作。
这是俩人的习惯。宋浔舟很喜欢在齐妤身上找温存,单纯地和她亲近,让他轻松心安。
高中时,宋浔舟尚且能控制自己,最过分的几次,也不过是紧紧抱着她,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那是高二上学期,在十七岁的宋浔舟得知他父亲在外面有个只比他小三岁的儿子,而他母亲,再嫁不过半年,就为新任丈夫孕腹凸显时,他不得不接受真相,他的家是真的不复存在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家就是存在裂痕的。摇摇欲坠的危房下住着一个仍心存幻想的,天真到可笑的男孩儿。
他一直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更讨父母喜欢,似乎这样就能让想推平危房的大人停下来看他一眼,为了他,重新修建这个家。
可是没有用。
他们都选择抛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开始他还安慰自己,至少,他们都还是他的父母,他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可当他在路上看到那个对他从来只有严厉不苟言笑的男人,亲呢地搂着一个男生,他们相像的外貌,外人一看便知是父子时。
当他忍着母亲新任丈夫的不待见,去看望母亲,而女人饱含爱意的眼神只是看向孕肚,不为他停留时。
宋浔舟才真的认清并接受现实。
在又一次沉默地抱紧齐妤后,他变了,变得更加开朗善谈,优秀的他总能在人群中成为焦点。他永远和煦的笑容,使得大家都愿意和他做朋友。
他也变得更黏齐妤,他想要齐妤一直在他身边,就算他正和朋友们一块笑闹,齐妤也得待在他余光能看见的地方。
宋浔舟觉得齐妤是他的坐标原点,有原点的存在,他才能没有顾虑地无限延伸。
齐妤童年得到过很多爱,虽然也受过伤害,但她内心仍然富足,共情力强。
她能理解宋浔舟。那时的他只是心理太过压抑,无处发泄的少年,会控制不住对自己亲近的人提更苛刻的要求。
而现在,当二十五岁的宋浔舟像头小兽一样歪在她肩头不肯起身时,齐妤也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