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溪慈满口答应,眼瞅着图南站起身去付钱,他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愣许久。
醒过神时图南已经站在门口喊他一起回去。
两人沿着河边散散步,晚风吹在人身上很舒服,就连衣物摇摆的节奏都很惬意。
谢溪慈耐不住性子,双手插兜,把脚边的石子一下一下往前踢。
“吃饭的时候你聊了那么多,说的都是别人。”
他扭头望向图南:“怎么不说说你自己啊?”
“我?”图南拾起一颗石子扔进河里,若无其事道,“我你不是见着了吗,还需要问啊?”
“当然!”谢溪慈的声音引得岸边人频频侧目。
图南忙拉他走远。
耳边又响起他一本正经的声音:“不见面的这些年你还好吗?我很想知道。”
“我啊,我挺好的,真的!”
谢溪慈瞧着图南嘴角那抹僵硬的笑和她一味躲闪的眼睛,早就知道了答案,可他只在心里暗骂一声:好吗?好个屁!
谢溪慈知图南不想说,便也忍着不再问。
两人离开河岸,沿着大路返回医院。
谢溪慈走到医院大门口才一拍脑袋,终于想起临行前答应过的事。
“坏了!没给叔叔阿姨带饭,我们就这么两手空空走回去?”
图南示意他继续向前走,不忘调侃:“我还以为你真是关心你叔叔阿姨,结果呢,忘了吧?”
谢溪慈打算折返回去买饭,却被图南拽住衣袖:“行了,我爸妈早发消息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吃过了。”
谢溪慈被她蔫坏的模样气笑,抬腿轻踹上图南的小腿,追着她笑骂道:“不早说!你这人真是太坏了。”
73.我叫陈嘉恙,嘉宾的嘉,别来无恙的恙
这次来金州,陈鸿雁不想麻烦别人,便没有将图远强手术的消息告知金州的亲友。陈鸿源和陈鸿铭前两天来家里,几人凑在一起聊天时她也并未提及此事。
照看病人的这几天,他们计划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图南安排好一切,问谢溪慈接下来什么打算。
这两天谢溪慈全程陪同,图南劝他先回远山,可刚一说出口就被他拒绝了。
谢溪慈自认留下来的理由非常充分:“我给你们送上来,不得再给你们接回去啊?”
“不会影响你厂里的工作吗?”图南有点担心。
谢溪慈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勾着脚背一下一下点地,反驳她:“我说小图南你能不能别瞎操心。这是我的事,我说不影响就不影响。”
他问:“再说了,图宁不在,做完手术你和陈姨两个人能把图叔叔从运送床抬到病床上吗?”
图南想了想,以图宁那副没有出过力的娇弱模样,即便他来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要把一个成年男性抬上床,这图南的确不太行。至于陈鸿雁……患上类风湿性关节炎后她的手腕时常难以抬起,相当于一点力也使不上,但她性子强,遇事喜欢硬着头皮往前冲,哪怕不行也得行,万一到时候出了问题,图南还得两头兼顾。
想到此处,图南的气势明显没有那么强,可她回应谢溪慈时依然嘴硬:“我可以!”
谢溪慈伸出一只脚,鞋尖轻踹上图南的小腿,佯装生气道:“你在蒋楠冬面前也这么见外吗?”
“还你可以,你是大力士啊?我人就在这儿,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帮助就直说,听明白了吗?”
他得理不饶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教育图南:“这一点你得跟贠韵学习,她支使起我来就从不会客气。”
图南被他念叨的头疼,嘴上连忙说着知道了,催他不要待在走廊,尽快回病房去。
到了病房,图南和谢溪慈没待多久,又被陈鸿雁跟图远强赶着回酒店休息。
临走前四个人聚在一块儿讨论晚上究竟谁来陪床,图远强说自己一个人可以,反正没有做手术之前他就是一个正常人,等周三晚上手术后根据情况再安排人陪护。
图远强说是这么说,可陈鸿雁不放心,她一个人将陪护的事全揽了下来。陈鸿雁身体不大好,图南念及她熬不了夜,于是主动提出自己留下来陪床,反被她睨了一眼。
“你一个未婚女孩子,别留在这里,不方便。”
“陈姨,我来陪叔叔吧,”谢溪慈自告奋勇道,“白天你和图南来换,我再去补觉。”
许是刚从图南处感受到了这一家子特别见外的态度,谢溪慈赶忙给两位长辈宽心:“图叔陈姨你们也别见外,就当是外甥女婿来陪床了。”
就算八字有了一撇还没那一捺呢,谢溪慈倒是先认上亲戚了。
图远强被他逗得开心,笑着应下:“那叔叔就谢谢你。不过今晚我一个人真可以,你们该回去回去,该睡觉睡觉。”
图南独自立在角落里,再次感叹谢溪慈的热心肠。不过她也发自内心感谢他,如果不是谢溪慈这么说,他们一家三口真指不定能拧巴到什么时候去。
图南和陈鸿雁住标间,谢溪慈一个人住楼下大床房,三个人分成两拨前往各自的楼层。
刚到房间门口,图南接到一通电话,蒋楠冬打来的。
对方开口就质问她:“陈图南你不接我电话是吧?”
“这两天太忙,忘回了。”
图南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蒋楠冬发消息打电话无非就是想知道自己的行踪。
她的行踪对他而言并不算要紧信息,知道的迟一点早一点影响不大。
“那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吗?我怕你连我是谁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