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咳嗽的动静大得像要把肺咳出来，脸到现在还是红的。

徐桐抹掉眼角笑出的泪花，“真没事。我刚才想到第一次去你家吃饭那天，你也是被辣椒呛住了，你刚刚的反应跟那时一模一样。”

见她说话一切正常，江明砚松了口气，这才去回应她刚说的话。

江明砚:“有吗？那时是你故意让我被呛到才对吧。”

徐桐:“我哪儿有这么坏，只是见你对吃辣这件事很抗拒，想看看你的反应。”

想到那时的场景，两个人都笑起来。

徐桐:“你那时候真的很坏心眼，故意先给我喝我最不喜欢的那支咖啡豆。”

江明砚无辜地眨眼装失忆，“有吗？”

徐桐点头，“还故意回房间喷香水试探我。”

江明砚:“试探你什么？”

徐桐哼哼道:“试探我有没有偷溜进你房间的想法，如果我真的进去了，身上也会沾上香水味。”

江明砚长长地啊了声，“所以你当时真的偷偷进去过？”

“江明砚！”

“嗯？”

徐桐忍不住踹了他两脚，江明砚吃吃笑起来。

“你坏心思一直都只多不少。”她控诉着又把脚伸过去，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小腿。

“你干嘛？！”徐桐瞪他。

“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徐桐动了动腿试图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店里人多眼杂，她不敢有大动作，那点力气在江明砚那里跟挠痒痒没差。

“你再这样我就拿另一只脚踹你了。”徐桐威胁道。

江明砚果然放开手，只是还不等她把腿收回去，他又故技重施地用两脚夹住她的腿。

他身子前倾向她靠拢，笑眼弯弯地对她道:“抱歉啊徐同学，我很传统，只让老婆打。”

徐桐眯起眼睛，用空出的那只脚狠狠踩上他的皮鞋。

“嘶”江明砚忍痛皱眉，“你来真的啊？”

“谁让你总这么坏心眼。活该。”

几个月来，两人的气氛第一次如此和谐。

吃过饭，他们沿着河边散步。

徐桐问他:“你今天特意这么安排的？”

江明砚侧过头来看她，眼里映着她的身影，“散步吗？嗯，张叔和秦特助已经下班了。”

徐桐继续问:“要是我穿了高跟鞋怎么办？”

江明砚:“你不爱穿，现在来见我也不会穿。”

话说完，两人同时沉默。

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江明砚真的很懂她，徐桐想，难道她真的有那么好看透吗？年少时期也就罢了，现在也轻而易举就将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也因此，他非常懂得把握这之间的度。一旦触到让她不舒服的点他会立刻退回到安全距离，等待着伺机而动的机会。

夏夜晚风徐徐吹过，徐桐的长发时不时就拂到面上。她利落地将头发拢起扎好，绑成最普通的马尾。

再往前走就是海大。徐桐对这里的记忆好坏参半，现在也偶尔跟大学室友联系，但心底一直隐隐抗拒着回到这里。毕业后也从未再回来过。

江明砚征询她的意见，“要进去走走吗？”

夏夜的校园很是热闹，人流量完全不输商业圈。靠近这里，周围的气息也逐渐鲜活起来。徐桐眼尖地看到一家大学时很喜欢的小摊。

“我们先去那边逛逛吧。”她率先迈开步子，江明砚双手插兜跟在她身后。

他们越过人流和不断叫卖的商贩，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停下。

围绕在又是挂喇叭又是架三脚架直播的摊位中间，说这个平平无奇的小摊不起眼并不为过。普通推车的大小，普通的摆设，只有店主头顶那盏暖黄色的灯稍微算点特色。

再靠近，鼻尖的气息明显变清新。江明砚终于知道徐桐过来的目的。

摊主显然还认得徐桐，见到她，淡然守摊的表情逐渐裂出惊喜的缝隙，“小徐？好久没看见你了？现在还在海城吗？”

徐桐笑道:“在，就是工作太忙了一直没过来。王姐，最近都卖哪些香啊？”

说着，她拿起手边的墨绿色香包。香包的外形很小巧精致，刚好够放在她手心里。

摊主:“哪儿还用我说，你一闻不就知道了。”

徐桐腼腆地笑了笑。

江明砚很爱看她这副表情，眉眼舒展下巴微翘，看上去特别可爱。

“艾草，蒲公英，金银花和柠檬草……消暑用的？”

摊主笑容平实，”果然还得是你啊，这么多年就你一个一闻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