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1)

其实谭跃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眼见向思尧的脸瞬间变得绯红,明显还是不愿面对现实的样子。明明都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了,居然还是第一时间选择装傻。

谭跃又退了一步,继续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的,那是你爸爸做的事,不是你的责任。”

向思尧果然打蛇随棍上,也心安理得接受了这个解释。

“也不是责任……” 他说,“就是觉得放不下心,心里堵着。如果那时候你没到我家里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但是真想一想,如果谭跃真没过来,他也完全不认识谭跃,向思尧也有点不开心。

“你不要这么想。” 谭跃果然也说。

他们的想法果然是一样的,虽然碰到一起倒霉了一点,但就像超级英雄电影里的意外,也具有命运的必然性。虽然他爸可能是里面的反派角色,但反派儿子走上正路的电影也是不少的嘛。

“如果你没有认识我,” 谭跃说,“那你考不上大学的概率会显著提高。”

“……” 向思尧觉得听起来怪怪的,但想想也不算有错,谭跃教了他很多学习方法,那个暑假过后的开学摸底考,连老师都感叹他进步很大。

“所以你看,就是因为我没在,你的法考也没过。” 谭跃一边说着,一边钻了进来,向思尧觉得这不太妥当,但谭跃一本正经地问他,“现在还有那些方面比较薄弱的?我给你讲讲。”

向思尧是个好学生,听着谭跃讲题,太过投入,甚至都忘了去看一眼手机上那个他刚下载的 APP,共享过来的数据波段图上,原本安稳下来的数字,又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

新性别的起源,是因为考察队发现的狼,带给了程临灵感。

向思尧就像一个孤身露营的旅人,忘了点起篝火,安然入睡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有孤狼正在身侧。

26 第 26 章

26.

26.

向思尧是被清晨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很少会有人在这么早打电话,要么是有剥削本性的老板,要么是醒得太早的老年人,而后者更难对付。

向思尧现在就不敢有一丝抱怨,老老实实地接了电话:“喂,爷爷,怎么了?”

“昨天想着太晚了,就没联系你,现在应该起了吧?” 爷爷说。

向思尧狼狈地爬起来,绕开还在熟睡的谭跃,走到外面,装作若无其事:“嗯,刚起来,正在刷牙。什么事啊?”

“第一件事情,” 爷爷居然还有不止一件事情要交代,“你爸爸回国了,昨天晚上十点的飞机,现在已经落地了。”

向思尧一愣,他完全没有听到消息,搜了一下,也没有新闻。看来爷爷的背景,的确有些强大。

爷爷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沧桑:“我还是准备给他请个律师,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第二件事情就是…… 你请个假,带上你的身份证,回我这边一趟。”

“啊?” 向思尧不明白了,“回来干什么?”

“办手续。” 爷爷说,“我大哥的儿子,一直都没生育,我跟他商量好了,把你过继到他家,这样他有了后代,你户口本上的父亲也不再是程临了。”

向思尧听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操作,他拒绝道:“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 爷爷有些急了,“不跟他脱离关系,总有一天会惹麻烦到你头上来的。你学的不是法律嘛,现在改了,回头还能去当法官、检察官,或者去司法局。”

向思尧没想到爷爷还在计划这些事情,很是无奈:“爷爷,我不考那些,我就当律师挺好的,干嘛突然去换个爹呢。”

“好什么,你当个律师助理,一个月才多少钱,也就三五千吧,在大城市生活,水电费都不够。还脾气那么犟,万一你被曝光了怎么办?” 爷爷生了气,语气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和蔼。

“不会…… 咦?” 向思尧原本还想解释几句,突然听出来了什么,“爷爷,你还去查了律助的平均工资?”

要知道,他给爷爷报的数字,为了匹配假照片的生活水准,是要远远高出这个水平的。

“因为我没有老年痴呆。” 爷爷说,“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专门来看你住得怎么样?本来都想好怎么拆穿你了,没想到你还真住在那儿。你是跟那个小谭在一起同居吧?”

向思尧呼吸一窒。

“你换个角度想想,谭跃要是知道你爸是程临,他能愿意跟你结婚吗?改过来,会给你省很多事。” 爷爷又转回了话题,继续想着办法劝向思尧。

“我没跟他同居,也不是一对……” 向思尧很虚弱地说,“您想多吗?”

爷爷哼了一声:“是吗?”

“当时就是借了他的房子来应付您,没有什么结婚的问题。” 向思尧想想,还是跟爷爷说实话。

“行啊,” 爷爷说,“那你现在开视频,我看看你到底住的环境怎么样。”

“……” 向思尧看着谭跃的房子,感受到了什么叫百口莫辩。

他只能换个角度来给谭跃辩护:“就算…… 也没有什么必要。谭跃早就知道了,我爸爸就是程临。瞒不了他的。”

“你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他?” 爷爷吃了一惊。

“他一直都知道。” 向思尧索性摊牌了,“他还跟我说,希望由我来委托,他给我爸当辩护律师。爷爷,你觉得可以吗?”

爷爷这些年跟向思尧相处,也知道向思尧这脾气,最后也不再劝他,只是一声唏嘘:“你这孩子,程临有什么好,从来也没管过你,你倒还舍不得跟个罪犯断绝关系。”

向思尧轻声说:“法律上你们也没有断绝关系。仇都那么大了,您不还是想给他聘请律师吗?”

爷爷提及往事,也有许多感慨:“我只有他一个儿子,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我以为最重要的是让他服我,他不服就打到服。”

等他意识到错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只能在向思尧面前慈爱,儿子却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

爷爷总算不再逼着向思尧回来,但是否让谭跃来当辩护律师,他表示还要再考虑一下。

向思尧挂了电话,时间还早,他不紧不慢地开始刷牙洗脸。正当他睡意绵绵,嘴里还含着泡沫时,向思尧想到了什么,手忙脚乱地拿起手里,飞速地记下来。又非常敷衍地随便刷了几下,就用清水漱口完毕,又拨通了电话。

“倪姐,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 向思尧说,“酒吧今晚的舞台有人预约了吗?我想约半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