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1)

“好厉害呀!就这么骑?”

“悬环, 你得扶着我点, 我怕掉下去……”

“哇它好听你的话, 你骑得真好!”

楚括闭了闭眼, 不得不说, 池柳真的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困了吗?”白烟尘一直看着他, 见状抻了抻裙摆,“要不要枕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不用, 不困。”楚括坐直身子,按了按额角:“头晕晕的,好像还没恢复好。”他抬起手时衣袖滑落,露出手腕上被绳子勒过的红印。

是白烟尘绑的,她指腹摩挲那道印痕,垂眸:“没想到勒得这么紧,可是你当时挣扎得太厉害,不绑紧一点你就会伤到自己。”

“这算什么。”楚括不甚在意,又用衣袖挡住,“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的,没关系。”

他叹了口气:“万一那血玉何时再发作起来,还需要你再把我绑上。”

“对了。”白烟尘似乎想起什么,又低头在芥子里掏了起来,“为了不再伤到你,我出门前专门托人找了细软的绳子。”

哗啦,白烟尘从小小芥子中掏出一大串垫着软绒的锁链、红色的细麻绳、手脚能锁在一起的锁扣……

楚括腹诽不像什么正经绳。

白烟尘还把这些绳子推到他面前,认真道:“你试试,挑个舒服的。”

楚括觉得头更晕了:“这些东西都是你托谁找的?”

“李千语,她说乐湛那样细皮嫩肉的都受得了,更别说你……唔。”

楚括耳廓听得发烫,直接把白烟尘的嘴巴捂住了。她到底是怎么跟人家描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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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还是用普通绳子吧!”楚括皱眉,“我就当磨练意志,反正你们在蓬莱修炼不也都是要苦修?我也忍得。”

马车摇晃,楚括探身过来捂着她的嘴巴,便得抬眼看白烟尘,后者眼睫低垂,只道楚括又瘦了,她握住唇边的那只手,拿下来,将芥子放入他的掌心:“这个你拿着吧。”

“给我?”

“嗯,”白烟尘说着,双手包住楚括的手,一同握住芥子,淡淡微光闪过,她松开手:“好了,现在你也能随意在其中取物,里面有不少使人平心静气、凝神安然的经书,你可以随之诵读,说不定可以将你身上的痛楚缓解一二。”

“好。”楚括把玩着芥子,觉得被白烟尘握过的地方温温的。

车马一路行驶,去南境路远,要不时在客栈歇息,为了赶路于野外过夜时也有。楚括身上的血玉偶尔发作一两次,回回要挨上几个时辰,待缓过来,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便如此一路南下,及至春分,路两旁都花红柳绿起来,不知是天气暖了的缘故,还是南境本就炎热,虽是三月下旬,体验起来却像初夏。

“天儿热了,野地里多虫多野兽,还是设个结界稳妥。”白烟尘说着,琢磨从哪里开始除草画符。

这夜几人赶路,又要驻扎在城外,好在离齐无涯府邸所在的凌霄镇已经很近了,八成明日晚上就能赶到。

顾悬环在一旁栓马,扎帐篷,池柳和楚括便抱着被褥去铺床,几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已然这般如此了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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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会也有妖兽吧?”池柳往帐篷里放夜明珠照亮,在这野外睡觉,最怕黑了。楚括环顾四周,夕阳西下,风吹草低,周遭看似平静,却总觉得危机四伏。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定心:“越往南,妖兽越多,近来遭逢妖兽袭击更是像喝水一样了,一路走来都没见几个人影,遍是骸骨。”

“其实你们不必太过忧心,师姐的结界也不是吃素的。若是遇到妖兽,你们两个只需躲在帐篷里就好,况且……”顾悬环看向白烟尘,“师姐就像是有某种直觉一般,我还没感受到丝毫气息,她已经察觉了百里之外的妖兽,早做防范了。”

楚括仍不乐观:“但是妖兽越来越多,听说云京已经派兵驱逐,蓬莱也有t方士相助,却不见少,这样大的灾祸什么时候是个头?”

正如几人所说,在楚括看来,如今云姹国兽潮肆虐,生灵涂炭,一改初见时的繁华,而顾悬环却道这是沉疴旧疾,早晚要来这么一遭的。

旷野之上,北风呜咽吹过,平添几许萧瑟。

池柳听了几人分析,忧心忡忡开口:“我们云姹国……是不是要完蛋了?”

辛辛苦苦画完结界的白烟尘,刚一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她擦了擦手,将顺手摘的果子抛给楚括和池柳,随意笑着:“想什么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不如想想今晚咱们要吃烤山鸡、烤野兔、还是烤河鱼?”

“我想吃九头鲍、东星斑。”楚括胡言乱语。

白烟尘笑道:“那得回东海咯,蓬莱岛上的石斑鱼肉质细嫩,洁白若雪,那滋味……”

说起好吃的,众人皆是叹气,此地没有那些珍馐美馔,抓条草鱼也算加餐了。

正说着,白烟尘神色忽然一变,百里外河流中浊浪翻腾,她道:“九头鲍没有,九个脑袋的蛇妖却有一条!”

“蛇妖吗?九个脑袋?”楚括微讶,“之前从未听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妖兽也在进化?”

“好像是比之前的厉害些,不能久留。”白烟尘转动长剑,向楚括几人眼神示意,“去结界里待着,我杀完蛇妖马上回来!”

“你要小心啊!”楚括追着喊了一句,白烟尘的身影转瞬已经消失了。

这一路上,白烟尘和顾悬环都没少斩妖除魔,她们本就是修士,除妖是为己任,楚括想着,照这样下去,白烟尘师尊叫她斩杀一百只妖的任务也马上就要达成了。

池柳什么都怕,一听什么九头蛇妖,早就鹌鹑似的缩进帐篷里躲着了,顾悬环去检查结界的范围,楚括也正要进帐篷里去。

忽然,他看见拴马的缰绳没有系牢,马匹不知因何躁动,竟扯了开去,径自踱步出了结界之外。

那可是他们的私有财产啊。

“我去把马牵回来。”楚括说着便转身走去。

旷野之上一派安静,只有风声,夕阳如金乌般垂坠,将草叶都染上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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