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那我倒是相信。”楚括心情正郁闷,随手将花抛了回去,“像你,玩个暗器还非要折枝花,孔雀开屏风流成性,你一口吃十个小郎君也绰绰有余。”

“……我这叫有品位。”白烟尘狡辩,心说谁惹他了,遂问,“怎么,心情不好?”

楚括想着自己连日来的遭遇,不是被卖就是被罚,好不容易躲过灭口追杀,又被皇女看上侮辱……楚桓的一双泪眼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活着真没意思。”他丧气附体,张口就来。

“可别。”白烟尘抬手摸了摸肩后,道:“活着不容易,死可是很简单,可能对于死者本人只是一瞬间的事,但留下的人却会伤心很久。”

楚括一顿,心底愈发不好受,他想着,是啊,你真正的表哥便是死了。

这操.蛋的世界没有男人一点容身之处,要么像原身,挣扎来挣扎去,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局;要么像楚桓,贤良淑德墨守陈规,把全部人生的价值寄托在妻主身上,结果连尊严也被践踏……

夜风吹过,高大的树木随风摇晃,枝叶翻涌如波涛,楚括沉默不言,情绪低落。

他只是一缕孤魂,什么也改变不了,就算死掉,别人哀悼的也是另一个人。

正想着,身上忽然被披上一件轻衣。楚括抬头,见白烟尘看着他:“起风了,还要在这坐着吗?”

“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楚括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问出了口,他看到白烟尘疑问的眼神,又把话吞了回去,“没事。”

还用问吗?白烟尘那么受欢迎,就连刚见一面的池柳都喜欢她,她肯定是非常周全的人。退一万步说,她关心的也并非自己。

楚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心中郁闷更甚,他道:“你要是困了就去睡吧,我再坐会儿。”

身边之人却没有动,白烟尘悠悠叹了口气,仰头叹道:“哎,楚府的海棠花都开了,今晚有花有月,但总感觉少点东西。”

“少什么?”

“等着。”

白烟尘说完,轻功一展,跃下屋檐。

看着她翩然若鹤的身影,楚括低落的思绪里终于翻出些别样的浪花,他暗戳戳地羡慕了。白烟尘那么潇洒,不像自己,等下还要手脚并用地爬下去。

流云掠过残月,楚括等了一会儿,不禁有些心急,她大半夜的又去折腾什么了?怎么还不回来?

牵挂着白烟尘故弄的玄虚,他连深夜emo都不能专心了。要是让楚括说,这有花有月的,还缺一首网抑云……

正想着,熟悉的身影终于去而复返,白烟尘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地问他:“猜猜我带了什么?”

月亮在白烟尘身后,她颊边随风而动的碎发也仿佛镀上月影。楚括摇了摇头:“不猜。”

“猜对了我这两坛酒都给你喝。”白烟尘一本正经说着,楚括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

“拿出来吧。”他觉得白烟尘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白烟尘又在屋顶坐下,将手中的桂花酿t分给楚括一坛:“甜的,不算烈,正适合借酒浇愁。”

“小看我。”楚括也起了兴致,拍开酒坛,这古代的酒他还没喝过呢,“不是跟你说了,我千杯不醉,等下别让我扶你下去就行。”

“是吗?”白烟尘看着楚括,见他跃跃欲试,终于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神态,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很好哄嘛。

小山重叠金明灭

楚括很高兴白烟尘让他抱着坛子喝,这般豪爽做派很像一些小说电视里描写的英雄豪杰、绿林好汉。

而且,他和白烟尘一人一坛,一模一样,也无甚女男的区分。

清冽的酒香氤氲到空气中,一凑近就能闻到熏然气息,清浅的桂花香果然泛着一抹甜。白烟尘倒像是个懂酒之人,浅酌几杯强身健体,酩酊大醉便不划算。

“你修炼的时候,身边有男子吗?”楚括问。

白烟尘道:“师门没有,但蓬莱岛上自然有男子。”

楚括看了看手中的酒坛,开口又是一句试探:“那……你也经常和男子对饮?”

“怎么会呢。”白烟尘好像不作他想,一五一十道:“他们都说自己不胜酒力,再说,若是酒后失态,那些脸皮薄的公子可怎么受得了,所以他们一般都不喝,就算是参加宴饮,大多数也只是浅尝一小盅。”

那你给我拿一坛什么意思?楚括正要仰头灌酒的动作僵住了,他之所以试探,就是怕自己待会儿的海量吓到白烟尘,显得不符合时代呀。

想当年在酒吧夜店,他白酒洋酒随意掺,那些为了各种目的试图在酒场灌醉他的人,最后往往自讨苦吃,这可真的不是他吹嘘。

楚括心说既然如此,自己就克制克制,只喝一半。

桂花酿自地窖取出,带着凉意,入口清爽,他给白烟尘打预防针:“我酒量比那些男子要好一点,嗯……你不在家的这五年我经常喝。”

“看得出来。”白烟尘轻笑,楚括提着酒坛的模样的确不扭捏。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楚括道:“你在那个蓬莱高天过得如何?”

“每日苦修呗。”白烟尘掂起刚刚这下的海棠花枝,咻地一下飞出去,“刚开始,我天天练习飞花穿叶,因为自小在小姨这里就学了御木之术。”

回想刚刚来到蓬莱的那段日子,白烟尘似乎有些感慨:“后来师尊教了我御水术,这是东海白氏一族的秘传之术,她说我是白氏族人,理应学会。

“但我怎么都学不会,或许因为御木与御水是不同的修炼方法吧。”

“你现在倒是很擅长。”楚括还记得,初见的那天,白烟尘用一杯茶水杀了羞辱自己的嫖客。

“是啊,我逼自己学会,我绑着石头跳进水里,不能控制水,就会被水淹死。”

“啊?”

看着楚括惊讶的神情,白烟尘轻笑:“我师尊在旁边守着啦。”

楚括压惊一般喝了一口酒,看着她现在谈起这些一笑置之,对其中的艰辛半点不提,他心想,白烟尘也算是高门贵女,她可比自己这个只会玩乐的富二代纨绔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