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男子生来的本事,这般捻词拿调的本事,学得比谁都快。
眼下她身下仍是酸胀得不好受,完颜异竟又在想这档子事了。
“少主可曾听过,节制才是长久之道,莫要这些日子只顾着贪欢,”郑婉瞧了他一眼,压低了调子,煞有介事道:“待到日后虚不受补,才是折磨人的时候。”
她话里恐吓意味明显,完颜异却挑眉一笑,冷不丁将她一掀,压回了床上,不紧不慢道:“公主没听过吗?”
“医者胡诌乱编,言不尽其实者,”他说起这样的正经话时,手却是半点不老实,顺着衣带,直接往更私密处一滑,再自然不过地揉捏起自己的旗下地,“按律当罚。”
他力道这会儿拿捏得很轻佻,郑婉原是要躲,偏偏这人力气太大,虽觉不出疼来,却是被他压得死死的,半点逃不脱。
挣扎了几番,她索性笑着叹了口气,也不躲了,双手合拢,勾住他的脖颈,转头示意他去瞧天色,缓缓道:“可惜,府官大人时间不够了。”
完颜异敛眸瞧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索性一挑唇,自认是败下阵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随即起身,懒洋洋重复了一句,“的确可惜。”
方才床上时他虽已多有顾忌,总归时间也是有些紧的。
郑婉拢好衣服坐起身,还是嘱咐了一句,“多加小心。”
若是不慎叫哪个起早的瞧见了,怕又多生事端。
完颜异穿戴好衣服,将外氅系牢,简短一应,“知道了。”
见人是走了,郑婉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腰,重新缩卧回榻上,瞧着天色出了会儿神,才长睫一落,迟迟睡了去。
···
清晨的风还裹着霜意,一路驱马回到军营时,氅衣上已结了薄薄一层白霜。
隔着百米便瞧见有人候在军营口,身下的马加快步伐,转瞬到了人前,完颜异轻夹马腹,将急蹄止在了人前,“什么事?”
小兵原还有些急色,见人到了近前才算是松了口气,“宫中方才来人传少主进宫述职,不想少主大早便不见人,这会儿也等了有一刻钟了。”
完颜异落马,随手顺了顺方才它被风吹乱的鬓毛,又一抚还在剧烈起伏的马腹,才淡着眉眼解释了一句,“晨起去周遭跑了会儿马,跟那人说一句,我即刻便进宫。”
“诺。”小兵得了令,匆匆又瞧了完颜异一眼,这就要走,却是脚步一顿,“少主..”
完颜异动作照常,“怎么?”
那小兵皱眉,“少主的脸...是怎么了?”
昨晚到营时瞧着还好好的,一夜过去,唇边却不知怎的留了个印。
完颜异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马身。
正是薄阳初升,青年的眼中落进一抹朝光,折射出近乎琥珀色的湖色。
瞧着比眼前的朝色更是夺目。
他随口应了句话。
唇角也被牵动着,似乎微微一扬。
“狐狸咬的。”
042想养吗?
身子这一夜折腾得难免疲累,郑婉一觉直睡到了晌午,也不曾有人来打扰过。
耳侧似乎有细微的鼾声,一起一落,听得不算清晰。
郑婉埋头又赖了一会儿,待拾起了点精神,才模糊睁开了眼。
看清了眼前的东西,她不由得一僵。
昨夜才见过的狐狸不知什么时候也爬上了榻,正蜷在她身侧,将她的手埋在肚皮下,眼下正埋在阳光里,好不安逸地歇神。
这狐狸生得机敏,似乎是感觉到了郑婉的停滞,也翻了个身,伸着胳膊抻了个懒腰,窝在榻边,朝她虎头虎脑地瞧了过来。
一口尖牙亮得很。
今天天擦亮时郑婉瞧见过完颜异手指上的伤口,问了一句,说正是拜它所赐。
那伤口决计是算不得浅。
想起这事,郑婉一时倒不敢轻易赶它。
一人一狐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地瞧着,郑婉思索片刻,先小心翼翼地将手从它身下抽了出来。
那小狐狸反倒是不怕生,见郑婉挪远了些,低低叫了一声,忽然往她怀里钻来,蓬尾也依顺地在她脖颈处一扫,才乖乖收回身侧。
郑婉颇有些荒唐地一笑,也只好将它在怀里捞稳了些。
完颜异也实在是有闲心,捡个这东西回来,自己不花心思养,反倒是随手丢给她了。
稍微修整了一会儿,郑婉起身穿戴好衣服,刚踏出几步,那小狐狸便在榻上来回转了几圈,可怜巴巴朝她一叫。
郑婉回眸,又将它抱起来,这才出了门。
到了药房时,丛雨已自己在里头收拾东西了,见郑婉进来,便道:“眼下是晌午了,方才我叫厨房煨了些粥,这会儿大约是好了,公主可要一同吃些?”
郑婉眼下也的确觉出些饿来,便点头,“也好。”
丛雨见她也是要起身,便拦道:“不过两碗粥,公主在这稍等片刻便是,我马上回来。”
瞧着人走出去了,郑婉后知后觉回神,摸了摸怀里的狐狸脑袋。
丛雨的反应,倒瞧着像是没瞧见这小狐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