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击岸般将人灌满时,她才能很清楚地感觉自己是真切的有欲望有喜怒的人。
她的主动转瞬间被沈烈压回身下。
青年眸色有些深,在她急促的喘息中轻轻摇头,“你状态太差,不行。”
郑婉近来多思少眠,受伤多不说,连饭也不曾好好吃。
根本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郑婉却根本不听,只是混乱间揽住他后颈下压,趁势覆唇交缠。
湿滑的吻全无章法,满溢她的香气,更进一步的冲动接踵而至,像是刻在基因中无法中断的禁令。
沈烈几番克制,终是压制着她躲开。
“郑婉,”他锁住她双腕,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皱眉,“听话。”
他一身好功夫,铁了心思不准,郑婉也的确全无它法。
她索性弃了挣扎的心思,躺在他身下安静下来。
“沈烈。”
被他抓住的手指垂了垂。
她定定瞧他眉眼,忽然轻轻开口。
“讨厌我。”
“害怕我。”
“是吗?”
他玩过的那一套,如今也轮到她来用了。
沈烈不为所动,“不顶用,你需要休息。”
郑婉病态一笑。
她盯着他许久,忽然四两拨千斤开口:“那是玩够了我,所以倦了?”
“郑婉。”
她说完这句话后,气氛显而易见地冷凝下来。
沈烈难得冷眸,“闭嘴。”
第117打回来。
在感情线上徘徊是件很危险的事。
在纯粹的欲望关系沾染上情感的那一刻,郑婉就该看清,事情并非全然能在她掌控之中乖乖受俘。
但她没有。
或者说,她并未及时意识到这一点所能带来的严重性。
于是隐秘的弱点在不知不觉间根深蒂固,融在她骨血中,难以根除。
病灶在她体内肆意生根发芽,再发觉时,早已病入膏肓。
恰如今日。
导火索由那柄剥人血肉的匕首点燃,随即阵阵惊雷连天。
杀人和折磨人是不一样的范畴。
满手是血时,恍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时。
她不止在面对自己的心理动摇,她也同时在不受控制地预设沈烈的心理动摇。
她在剖析对文历观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否是她沦落为与他们同类人的节点。
同样在恐慌她手上的鲜血是否会顺势蔓延,糜烂到沈烈对她的感情上。
同等的,不相上下的驱力,脑海中相绕相缠。
一面存疑,另一面亦借势喧嚣。
她不堪其扰。
她所需要的答案,也不再止于对自身的清晰论定。
她同样需要通过痛,通过累,通过窒息,通过快感,确认沈烈依旧未曾退离。
数不尽的思绪尽数缠回来,郑婉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危险,垂眸,轻飘飘继续破罐子破摔,“也是,你我之间,本就无需那么复杂。”
“从前那些话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证据一证真假。”
“说到底,”她弯唇,“也不过交易一场。”
“你说呢,三少主。”
“郑婉。”
沈烈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又一次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