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泽郁和?陆修然到包间的时候,周怡已经在了。
陆修然眼睁睁看着周怡笑弯了一雙眼睛, 甚至唇角的弧度都是?经过完美計算的角度, 讓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瑕疵, 声音清脆又有礼貌:“哥,然哥, 我猜你?们快到了, 菜一会儿就上来。”
江泽郁讓陆修然坐在了里面, 伸手给陆修然倒了一杯茶, 沉静的眼眸低垂着, 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你?是?猜的,还是?经过准确計算的?”
周怡拿着纸巾擦拭杯子的手一顿,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江泽郁,眼底笑意未达:“你?们知道了。”
陆修然看了周怡一眼,安静地捧着杯子喝水。
这件事还是?需要江泽郁来解决,自己只是?个看热闹的。
江泽郁自然听到了周怡肯定的语气, 他来便是?来解决事情的,并不是?为了试探:“为什么?”
周怡眨了眨眼睛,因?为被看穿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向下垂着眼睛看着江泽郁:“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遺產。”
陆修然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眸冷了下来。
江泽郁眨了下眼睛,微微蹙眉:“遺產?”
周怡啧了一声,唇角挑起讽刺的弧度:“你?是?不是?很?疑惑?你?爸爸的遗產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不对?”
陆修然猜测周怡大概是?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劃,羊皮已经被扒下来了,再?藏着掖着也没?用,竹筒倒豆子,就都说出来了。
从一开始,他们就觉得江泽郁的妈大概是?养出了一个变态,现在想想,变态这个词真是?美化了眼前的畜生。
他盯着的并不是?江父的遗产,而是?江泽郁的遗产。
他拍照的人,从来不是?陆修然,而是?澜宝。
陆修然听了他的话,一瞬间如坠冰窖。
江泽郁只有澜宝一个直系亲属,要是?澜宝和?江泽郁同时出事,那么在江泽郁没?有遗嘱的情况下,他的财产,就会变成谋害者的资产。
江泽郁听完这一切,沉默了一瞬,冷眼看着周怡:“这是?你?的计劃,还是?她?的?”
周怡挡着阳光的手微微下移,露出一双略带好奇的眼睛看着江泽郁,就是?语气都带了两分神奇:“有区别?”
江泽郁沉默了。
没?有区别。
无论她?是?不是?策划者,周怡都选择了执行。
她?与自己,早就是?不死不休的結局了。
江泽郁最后也没?有把周怡送进监狱。
他把周怡送去了国外,安排了好的学校,从此再?也不能回国了。
周怡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他看了眼陆修然,说了句模糊不清的话:“真好,你?比我幸運。”
陆修然不明所以?。
但他确实比周怡幸運。毕竟,能重来一回的人生,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经历。
江泽郁看了眼陆修然,眼眸低垂,自己的确比周怡幸运,遇到了拉着他跑出黑暗的人。
江泽郁處理?完这件事,就给苏清打了电话,让他把之?前搜集到了江母的经济犯罪资料放给公安機关,全力配合调查。
苏清听了江泽郁的话,狠狠松了口气:“差点就以?为你?要包庇了,我可不想成为共犯。”
江泽郁坐在車上,脑袋放在了方向盘上,扭着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陆修然:“带身份證了吧?”
陆修然看过去,不明所以?:“不是?才下飞机,身份證就在包里,怎么了?”
江泽郁深吸一口气,坐直身体,直接开車出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
陆修然看着明晃晃“民政局”三个大字,瞪大了眼睛。
江泽郁没有给陆修然反抗的机会,拉着陆修然的手腕,走进了大厅就开始排号。
领证的人极少,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已经坐在了窗口。
陆修然拿着签字笔,看着江泽郁有一瞬间的无措:“哥······”
江泽郁自然看出了陆修然的犹豫,他伸手捏了下陆修然的耳垂,眼眸里满是?溫和?坚定:“你?不想有资格在我的手术通知书上签字吗?”
陆修然怔忪了一下。
回过神,拿起签字笔,郑重坚定地在这张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唉,看镜头,笑一下。”
“给,結婚证,恭喜!”
两人走出民政局,正是?艳阳高照。
陆修然感?受着风吹在脸上,微微降低了脸颊的溫度。他看着身边穿着西?装陪自己走过这么多年的江泽郁,忽地笑了:“江先?生,新婚快乐。”
江泽郁微微偏头,眼神温和?的爱意如水一般,缓慢地在他的瞳孔中流淌着,慢慢凝结成了陆修然的模样:“陆先?生,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