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1 / 1)

村民们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硬是把花翠这段时间干的所有良心事都抖落出来,大到协助警官破案、帮村里人补习功课,小到给人赶鸭子遛狗。

一件不落,夸的角度还千奇百怪。

花翠挠挠头,被一帮人围着抢着夸,饶是她脸皮再厚,也难得有几分羞涩。

听完村民们描述,徐知微感叹又是令她震惊的一天。

村民们到底是真心感激,还是违心说这些话,她看得很清清楚楚,这些人可都是真心把花翠夸上天!

文能做省状元,武能撵鸭子从村头撵到村尾气都不喘,字写得不输书法家,各种乐器都能来一段,能歌善舞。

关键为人热情大方,还善良。

徐知微汗颜,全能到这种程度,这还是个人吗?

哪怕村民们见识少,什么“赛过书法家”是往夸张里说,那也优秀得令人发指!

花翠笑容灿烂,她偏头悄悄对徐知微咬耳朵:“没办法,人太优秀了就是这样,稿子你随便写点就行。”

有些小得瑟,但不招人厌,相反,更讨人喜欢,只让人发自真心地想露出笑容。

徐知微表面云淡风轻地点头,心里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省状元,她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学习实在优异,差点满分的成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有书呆子之嫌。等真正见到人才发现不仅不呆,反而古灵精怪格外活泼,模样也俏丽。

好,印象一变再变,只当这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孩子,没想到人家可深藏不露!全面发展的天才,前途不可估量!

徐知微暗想这说不定是上天给她的一次机会,原本被派来采访省状元,这活她是相当不满,大材小用掉身价嘛。

现在看来,如果能结识这样一位可造之材,提早拉好关系,“掉身价”她也认了。

徐知微再次看向花翠,微微一笑,这次眼神中多了丝重视和正经。

接下来的采访一切顺利,花翠相当配合,问什么答什么,还答得相当漂亮有水准,徐知微连润色都不需要。

她越看花翠越满意,捡到宝了!

结束后,徐知微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在首都的联系方式,她大大方方笑道:“交个朋友,我在东风报社工作,以后来首都,我请你吃饭!”

花翠接过纸条:“好呀,要是我在首都混不下去,等吃不起饭了一定来麻烦你。”

徐知微顿时失笑,这家伙......

她拍完想要的照片,记录好文字便告辞离开,李桂芳原本想留她们几个吃完饭再走,但见她们坚持要走也就没勉强。

目送几人离开,李桂芳回来后脸上笑容一收,转头问赵齐明:“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是翠翠她哥?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关系,你瞒什么?”

边说,边控制不住去看花翠神色。

李桂芳揪着心更不好受,见到花翠这么优秀她当然高兴,迟迟不见通知书她也失眠好几晚,但,是省状元啊……

李桂芳偷偷问过关盈盈,一个省份考生那么多,翠翠是第一名!多了不得!

关盈盈双眼亮晶晶说着花翠有多厉害多了不起,李桂芳高兴的同时却格外恐慌,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老三高攀了人家。

现在花翠成了省状元,将来还要去那么远的首都读书,学校也是最好的,里面青年才俊那么多,老三怎么比得过那些人哦……

李桂芳眼睛一酸。

要是花翠现在提出要走、不要这个家,李桂芳都没脸说出挽留的话,就好比一碗白米饭,一碗红薯糙米饭,谁会放着香喷喷的白米饭不吃去吃红薯糙米饭。

老三就是那碗红薯糙米饭。

但、但......李桂芳更怨不了自己孩子,老三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却没有备受宠爱,他从小就懂事,活干得最多,有什么好东西却都让给哥哥姐姐。

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好,最后还是没上了帮家里干活,他勤快老实,踏踏实实过好每一天,嘴笨不爱说话但可靠得很,村里谁不夸他?

可,就是不配呀,一个天上月,一个泥里滚。

怪谁?怪命!

李桂芳心里酸楚,恨不得打醒赵齐明:“你说话呀,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咋就成哥哥了?”

她做娘的能不知道老三有多喜爱翠翠?好不容易碰见个喜欢的女孩子,每天笨拙地讨好人家,现在却主动放弃,这和自己剜自己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什么狗屁哥哥!

“还能为什么,是我见不得人呗,跟我在一起委屈他了。”花翠把脏水尽数泼给赵齐明,抢先告状道,“娘,让他滚,以后我孝敬你!”

花翠上辈子的爸妈都走得早,要说赵家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不舍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婆婆了。

去老公留婆婆,不是不行。

李桂芳害怕两人又闹矛盾,忙说道:“是他混账!你咋见不得人,我看是他见不得人才对!”

花翠“哼”了声,反正哥哥这身份是他自己亲口、主动说的,怪不到她头上!

赵齐明嘴唇动了动,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强硬:“娘,这是我的事,您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你看看你现在说的什么混账话,是不是这个家散了你才满意?”李桂芳拔高音量,“你自己都放弃了,让别人怎么看得上你!”

花翠默默缩到角落去逗大黄玩,当自己是个聋子,走远点,免得引火上身。

赵齐明半天才轻轻说:“我没有放弃,我也不想放弃,娘,但我现在配不上她。”

配不上就是配不上,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喜欢他。

就这一句话,李桂芳险些掉眼泪,她嘴硬:“什么配不配得上啊,你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怎么就配不上了,你甘愿做一辈子哥哥啊?”

赵齐明想点头,但又怕他这一点头,他娘真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