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那张冰封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目光在慕晚和慕向晚之间极其短暂地游移了一下。

“随你。”

说这话时，她的视线扫过慕晚时，那冰封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通话结束，屏幕暗下。

车厢内一片死寂。

慕向晚还保持着攥紧U盘、眼神燃烧的姿势，胸口剧烈起伏。

慕如霜那轻飘飘的“随你”二字，像是一把双刃剑，既给了她自由，又带着无形的枷锁。

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证明自己不是废物！

压力！巨大的压力！

但这一次，压力之下，是更加狂暴的斗志！

她猛地看向慕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被强行推上战车、却又莫名被赋予了力量的怪异感？

“你……”她刚想说什么。

慕晚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新瘫回沙发里，把水瓶盖拧紧，眼皮都懒得抬：“四姐，到庄园叫我。折腾大半宿，困死了。加班费记得打我账上。”

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刚才那个搅动风云、把她们两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不是她。

慕向晚看着慕晚这副“事了拂衣去”的咸鱼瘫姿态，再看看自己手里沉甸甸的U盘和腕表通讯器里还在待命的团队，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她恨恨地瞪了慕晚一眼，终究没再说话，转身扑回通讯器前，对着屏幕里那些等待指令的核心成员，发出了今夜最亢奋、最杀气腾腾的指令：

“行动！！！”

房车在夜色中疾驰。

慕晚闭着眼，脑子里系统滋啦作响：

【滴！检测到目标慕向晚对宿主依赖值+10！仇恨值-15？混乱！混乱！】

【滴！检测到目标慕如霜对宿主容忍度……未知！分析不能！】

【警告！回家路径堵塞率+20%！宿主！你在培养妹控的道路上一骑绝尘了啊喂！滋啦！】

慕晚翻了个身，用沙发靠背挡住系统烦人的滋啦声。

回家？

先补觉。毕竟，给姐姐们当复仇导师和调度员，也是个体力活。

得加钱。

---

第二天，慕家庄园西翼书房……

慕晚是被一阵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踱步声吵醒的。

她艰难地从那张能当床使的真皮沙发里撑起身体，揉了揉被昂贵皮革硌出印子的脸。

昨晚那辆移动的“复仇指挥中心”一路狂飙回庄园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慕向晚根本顾不上她，直接卷进了这间属于大姐的书房，开始对着通讯器疯狂输出指令。

慕晚则被这姐俩折腾得心力交瘁，在慕向晚“别挡路”的嫌弃眼神中，直接把自己扔进了沙发，秒睡。

【书房里】

慕向晚在巨大的红木书桌和落地窗之间来回踱步，她眼眶下是浓重的青黑，素颜的脸因为极度疲惫和亢奋而显得有些神经质。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燃烧着不眠不休的复仇火焰。

她手里攥着的不是U盘，而是直接连接在书房加密网络上的平板，屏幕上密密麻麻滚动着各种数据和信息流。

“……对！就是那个海天盛宴群聊截图！放出去！打码？打个屁的马！高清！无！码！让所有人看看这位‘德高望重’的周股东是怎么提携后辈的！”

慕向晚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刻骨的狠厉，对着平板那头的手下嘶吼。

“……税务报表第三页那个虚增的成本项，给我标红！加粗！配上他去年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买赝品的照片！标题就叫‘周董的财务艺术：左手做假账，右手拍赝品’！”

“……联系那几个被他用照片威胁过的小艺人！告诉她们，想拿回东西，就给我站出来实名指控！我慕向晚保她们以后在圈子里横着走！”

她的指令一条比一条毒辣，精准地戳向周文海的每一个要害，私德、财务、权势通通都出去。

一夜之间，曾经呼风唤雨的周股东，在网络上已经成了过街老鼠，黑料满天飞，社死得无比彻底。

慕晚打着哈欠坐起来，看着慕向晚这副“杀红了眼”的暴走状态，感觉下一秒她就要扛着RPG去轰周文海老家了。

她默默拿起茶几上佣人刚送进来的、还冒着热气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嗯，庄园大厨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滴！检测到目标慕向晚精神状态：持续过载！复仇快感+15%，但焦虑值+20%！担心周文海狗急跳墙反扑！】

系统在慕晚脑子里尽职汇报。

【宿主，你说她会不会把自己先累死？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合理死亡？虽然动手的不是姐姐……但间接把你逼死的也算……滋啦……逻辑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