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欣不安地抱紧手臂：“会不会是看错了？也许是野兽什么的？”

沈清宴沉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向下游照去。光柱划破黑暗，在溪流和灌木丛间扫过，却什么也没发现。

回到知青点，院门在身后吱呀一声关上，宋昭昭才真正松了口气。

“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晚回来了，”她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张欣欣也点头：“山里晚上到底不太平，不管是人是兽，撞见了都吓人。”

林瑶瑶仍心有余悸，“你说……那黑影会不会是什么坏人啊？听说邻村前阵子丢过东西……”

宋昭昭安慰她：“别自己吓自己，可能就是看花了眼。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工。”

话虽如此，但三人都知道，那绝非简单的看花眼。

夜深人静，窗外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宋昭昭在忐忑与思虑中渐渐入睡，梦中光怪陆离，仿佛有无数萤火虫组成一个巨大的问号，在黑暗中盘旋。半梦半醒间，沈清宴那句“前世今生”莫名地又在耳边回响，她翻了个身，在心里嘟囔：要相信科学……

第140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次日下工后，宋昭昭正和另外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回走，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汪老三！你家鸡啄了我家菜园子，这事没完！"一个穿着补丁褂子的黑脸汉子吼道。

被叫做汪老三的壮汉叉着腰，嗓门更大："放屁！我家鸡昨儿个就被黄鼠狼叼走了，你少在这讹人！"

"哎哟，这演技......"一个清朗的男声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比划得像要跳大神，一个吼得像要唱样板戏，绝配啊！"

宋昭昭转头，看见一个陌生少年倚在树干上，嘴里叼着根草茎，正饶有兴趣地看热闹。

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衬衫，眉眼清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他生得极好看，尤其是那双凤眼，眼尾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意味。见宋昭昭看他，还眨了眨右眼。

"这位同志是......"宋昭昭刚要询问，场中局势突变。

"你说谁唱戏？！"黑脸汉子突然调转矛头，扁担指向少年。

汪老三也瞪起牛眼："新来的知青是吧？毛都没长齐就敢笑话贫下中农？"

少年一愣，随即敏捷地躲到宋昭昭身后："女同志保护我！我身子骨弱，经不起贫下中农再教育！"

宋昭昭被他这一出弄得哭笑不得："同志，你这样不太好吧？"

少年从她肩膀后探出半个脑袋："怎么不好？毛主席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这是积极响应号召！"

汪老三已经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小兔崽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

"等等！"宋昭昭连忙挡在前面，"汪叔，这位同志刚来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少年在她身后小声嘀咕："就是就是，我连您家鸡长啥样都不知道......"

"你还说！"汪老三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林瑶瑶赶紧打圆场："汪叔，这位同志肯定是开玩笑的。您大人有大量......"

"开玩笑？"黑脸汉子也凑过来，"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少年突然从宋昭昭身后探出头："两位大叔，要不这样我帮你们编个篱笆，'专防黄鼠狼，兼挡走地鸡'，保证结实又好看！"

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谢昀！"

众人回头，只见知青队长林书远沉着脸走过来："你又惹什么事了？"

名叫谢昀的少年立刻站直身子，一脸无辜："报告队长，我在体验贫下中农的日常生活，准备写一篇《论农村吵架艺术》的调查报告。"

林书远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给我闭嘴！"

他转向两位村民，陪着笑脸："汪叔，王叔，这是新来的知青谢昀，城里长大的，不懂规矩。我这就带他回去好好教育！"

汪老三哼了一声："现在的知青，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谢昀刚要反驳，被林书远一把拽住："还不快道歉！"

"对不起。"谢昀从善如流，随即又补充道："虽然我不知道错在哪，但队长让我道歉我就道歉，这叫服从组织安排。"

林书远气得脸色发青，拽着谢昀的胳膊就要走。谢昀却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越过众人，直直地落在宋昭昭脸上。

他脸上的玩世不恭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困惑。

他微微歪着头，那双漂亮的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要在她脸上找出什么答案。

“我们……”谢昀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与他方才嬉笑模样截然不同的认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第141章 说不定是上辈子欠你的？

宋昭昭微微一怔，心里掠过一丝极其模糊的异样感，但那感觉转瞬即逝，快得抓不住。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礼貌而疏离地摇了摇头：“同志，你认错人了吧？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

她的语气平淡，眼神清澈，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就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旁边的张欣欣小声嘀咕：“这搭讪方式可真老套……”

谢昀却像是没听到她的否认，依旧专注地看着她，眉头微蹙，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

他忽然挣脱开林书远的手，林书远气得自顾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