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快就能随便给人泼脏水？"宋昭昭冷笑，"要不咱们开个社员大会，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王桂艳腿一软，手上的锄头都拿不稳了。

她男人要是被扣工分，回家非打死她不可。

"我错了还不行吗！"王桂艳带着哭腔，"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

"行啊，这次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就算了。要是再让我听见你编排人"宋昭昭故意拖长声调，"我就去找队长好好聊聊刘叔的工分问题。"

看着王桂艳狼狈逃窜的背影，宋昭昭心中并无多少快意，反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弯腰拾起锄头，正准备继续干活，却不知此时，县医院的病房里正上演着另一出悲剧。

苏婉柔脸色苍白地靠在病床上，手指紧紧攥着被单。流产的痛苦还未消散，但更让她心如刀绞的是王天赐那个畜生对她的所作所为。

"婉柔，喝点红糖水。"苏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水走进来，眼里满是心疼。

苏婉柔木然地接过碗，机械地喝了一口。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却驱不散她心中的苦涩。

"娘......"她声音嘶哑，"我要离婚。"

苏母吓了一跳："胡说什么！刚结婚就离婚，村里人怎么看你？"

"我不管！"苏婉柔突然激动起来，"那个畜生差点要了我的命！"

苏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婉柔，听娘的。等养好身子，赶紧怀上一个，拴住王天赐的心......"

"拴住他？"苏婉柔冷笑一声，"我恨不得杀了他！"

苏母赶紧捂住她的嘴："小声点！这种话能乱说吗？"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偷听，才继续道，"现在你已经是王家的人了，得认命！你和他安心过日子，这对你是最好的。"

"认命"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得苏婉柔喘不过气。

"对了，"苏母突然想起什么，"秦建业昨天来医院看你了。"

苏婉柔猛地转过头："建业哥来了？"

"嗯，在门口转了一圈就走了。"苏母撇撇嘴，"没良心的东西。"

"他......他连进都没进来？"苏婉柔不可置信。

苏母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握住女儿的手："柔儿啊，娘跟你说实话吧。秦建业那小子，打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苏婉柔心里。她猛地抬起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眼底却已烧起疯狂的火焰。

秦建业，你好狠的心！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却在我最需要的时候连面都不露？

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

第33章 小心些，河底的石头滑

田地里，宋昭昭和林瑶瑶跟着王婶子在地里干了一上午活，太阳渐渐爬到了头顶，晒得人后背发烫。

"歇会儿吧，"王婶子擦了擦汗，"我去打点水来。"

她拎起水壶，往村口的水井走去。

林瑶瑶看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小河，眼睛一亮："昭昭，咱们去河边碰碰运气吧？说不定能像上次那样抓到鱼呢！"

宋昭昭想起上次那条鱼其实是顾南庭给的，但又不便说破，只好点点头："好啊，试试看。"

两人来到河边，清凉的水汽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暑热。林瑶瑶麻利地卷起裤腿，脱下布鞋，赤脚踩进浅水区。

"昭昭，快来看！"她突然压低声音，兴奋地招手，"这里有好多小鱼！"

宋昭昭学着她的样子脱鞋下水，冰凉的河水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脚趾。

她眯起眼睛，看见几条银色的小鱼在水草间穿梭，阳光透过水面，在鱼鳞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那边！"林瑶瑶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水草，"有动静！"

两人轻手轻脚地靠近，河底的淤泥从脚趾缝里挤出来，泛起一小团浑浊。

林瑶瑶看准时机，猛地一扑！

"哎呀！"她扑了个空，整个人栽进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宋昭昭忍不住笑出声："瑶瑶，你这是在抓鱼还是在洗澡啊？"

这笑声惊飞了岸边的一只翠鸟，它扑棱着翅膀飞向对岸。

林瑶瑶湿漉漉地从水里爬起来，头发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气鼓鼓地说："这些鱼太狡猾了！"

"噗嗤"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清俊的少年站在岸边，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手里拎着个渔网。

少年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小小的梨涡，与村里那些皮肤黝黑的少年截然不同。

"对、对不起，"林瑶瑶慌忙整理湿透的衣服，脸涨得通红，"我们不是故意......"

少年摆摆手："没事。"他的声音清朗悦耳，"你们这样是抓不到鱼的。"

少年似乎察觉到宋昭昭警惕的目光，转头对她笑了笑，眼神清澈见底。

他熟练地撒开渔网，手腕轻轻一抖，渔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像一朵盛开的花，悄无声息地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