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她不会因对方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抹去所有伤害，更不愿此刻成为压垮对方的又一根稻草。

房间里，张丽开始清洗身体，热水刺激伤口时她咬牙抽气，硬是没吭声。

水声停后，她从房间走出来，苍白的脸衬着宽大的衣衫，往日的气焰荡然无存。

"谢谢......"她低着头，声音几不可闻。

宋昭昭递过搪瓷缸子："先喝点热水，饭我们做。"

张丽捧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为什么帮我？"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我......我对你那么坏......"

宋昭昭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就算你再怎么讨厌，也不该遭受这种事......"

张丽的防线轰然崩塌，放声痛哭，林瑶瑶红着眼眶抱住她，轻抚着她凌乱的头发："别怕......我们都在......"

宋昭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前这个哭到脱力的女孩，不久前还在知青点耀武扬威。

可此刻，她只看到一个被撕碎的灵魂。

在这个把清白看得比天大的年代，每个女性都是潜在的受害者，区别只在于厄运降临的早晚。

今天是张丽，明天会是谁？

第29章 男人靠不住，村里人更靠不住

"张丽，"宋昭昭突然开口，声音坚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丽抬起哭得红肿、充满绝望的泪眼，茫然又无助地看着她："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徐旭东是村里人，队长肯定不会为了我们这些外来的知青去得罪他们本村人......"

"我们不靠队长。"宋昭昭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有力，"我们靠自己。"

林瑶瑶紧张地绞着衣角："昭昭，你该不会想......"

"徐旭东敢这么嚣张，就是吃准了我们女知青无依无靠。"宋昭昭冷笑一声，"但他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从床底下摸出一把剪刀，在手里掂了掂："从今天起，我们三个互相照应。上工必须结伴，晚上不出门，随身带着防身的东西。谁再敢动手动脚，我们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张丽呆呆地看着那把剪刀，突然打了个寒颤："我......我不敢......"

"你越不敢反抗，他们就越欺负你。"宋昭昭把剪刀塞进她手里，"想想今天的事，你还想经历第二次吗？"

张丽的手剧烈颤抖着，但最终紧紧握住了剪刀。

林瑶瑶看着张丽紧握剪刀的手，她咬了咬嘴唇，突然弯下腰从床底下摸出一根木棍："我......我也有准备......"

宋昭昭欣慰地笑了，她拉过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记住，在这里，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男人靠不住，村里人更靠不住。"

那天晚上，她们围坐在小桌前，吃了一顿难得的"丰盛"晚餐。

"真好吃......"张丽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这是她今天第一次露出些许笑容。

林瑶瑶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当然！别的我不敢夸，我的厨艺在咱们知青点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宋昭昭夹了块腊肉放进张丽碗里："多吃点。"

张丽感激地看了她一眼，低头扒饭。

这一刻，三个曾经有嫌隙的女孩，因为共同的遭遇而产生了微妙的联结。

夜深人静，宋昭昭听着身边林瑶瑶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张丽的遭遇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在这个封闭的村庄里，女性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昭昭……”一声极轻的、带着颤音的呼唤从旁边传来。

宋昭昭微微一怔，侧过头，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看到对面铺上的张丽正睁着眼睛望着她。

“你也没睡着？”宋昭昭压低声音。

“我......不敢睡......一闭上眼，就是今天……就是他的样子……”她哽咽了一下，努力抑制住哭声，“真希望这个畜生不得好死！”

黑暗中，宋昭昭的声音沉静却不容置疑：“那就记住他现在的样子。等时机到了，我陪你亲自去讨这笔债。一分不少，连本带利。”

第30章 那丫头不愿意，结果被硬来，孩子没了！

第二天清晨，宋昭昭和林瑶瑶刚来到上工的地方，就被王婶子神秘兮兮地拉到一旁。

"昭丫头，瑶丫头，听说了吗？苏婉柔那丫头出大事了！"王婶子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偷听，才继续道："王天赐那个二流子，昨天刚和苏婉柔领完证，晚上就把人给......"她做了个下流的手势，"那丫头不愿意，结果被硬来，孩子没了！"

林瑶瑶倒吸一口冷气："天啊！那、那苏婉柔现在怎么样？"

"送县医院了。"王婶子撇撇嘴，"流了一炕的血，差点没命。王天赐那个畜生，听说这事后连面都没露！"

宋昭昭沉默不语，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爬升。

她忽然意识到，无论是现代还是这个年代，婚姻对女性而言都是一场关乎一生的豪赌。

林瑶瑶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发颤："昭昭，这......这不就跟张丽......"

宋昭昭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住口，但王婶子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你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