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顶着“表姐弟”的名头,这也太逾矩了。

要是被哪个长舌妇看见,明天关于她“作风轻浮”、“趴在男人背上不知羞”的流言就能传遍整个大队,杜队长就该找她严肃谈话了!

“起来!”她赶紧后退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谁真要你背了?我就是试试你,看你是不是真的‘听话’!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要是让人看见,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陆云珩蹲在原地,侧过头看她,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快的笑意。但他抬起头时,脸上又只剩下那种纯粹的、甚至有点无辜的“关切”:“表姐,这里没人看见的。而且你身体不是不舒服吗?我背你回去快一点,也能少吹风。”

“我说不用就不用!”宋昭昭板起脸,努力让自己显得严肃正经,“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表姐弟也得注意影响!赶紧起来,我自己能走。”

陆云珩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从善如流地点头:“表姐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让你快点休息,忘了忌讳了。”

他语气诚恳,认错态度良好,反倒让宋昭昭不好再发作。只是他眼底那抹还没来得及完全藏好的笑意,让宋昭昭觉得,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分明就是算准了她会拒绝,才故意做出这副“忠心可嘉”的模样,反过来将了她一军,倒显得他一片“赤诚”,而她这个“表姐”有点无理取闹。

哼,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225章 梦里的她,似乎也叫宋昭昭

回到知青点,陆云珩不厌其烦地叮嘱宋昭昭好好休息。在他的絮叨声中,宋昭昭躺在床上,合上双眼,很快就沉沉睡去。

然而,睡眠并未带来彻底的安宁。她的意识仿佛沉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深海,另一个截然不同却又隐隐熟悉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梦里的她,似乎也叫宋昭昭,是一个住在北京大杂院的纺织厂女工。

脑子昏沉沉的,突然涌入大量陌生的信息她好像也是穿书,成了书中那个阴鸷反派大佬的炮灰前妻,举报丈夫“投机倒把”导致他入狱三年的罪魁祸首!

按照原著剧情,她会在穿书今晚1975年7月15日,被刚出狱的丈夫报复,最终坠楼身亡!

这简直是天崩开局!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

就在这时,“砰!”一声巨响,老旧的木头门栓根本经不起猛力撞击,断裂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激灵!

他来了!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怎么办?跑?这筒子楼她能跑到哪里去?

解释?原身做的事铁证如山,怎么解释?

千钧一发之际,她瞥见桌上那个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旧搪瓷缸子,灵光一闪装失忆!

对!就说撞到头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先蒙混过关再说!

门被彻底踹开的瞬间,借着那股狠劲,她抄起搪瓷缸子就往自己脑门上狠狠一敲!

“嘶”疼得她眼泪直飙,眼前发黑,但戏得演全套。

她咬着牙,顺势两眼一翻,软绵绵地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手里的缸子“哐当”滚到一边。

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携带着一身刚从外面带来的冷冽气息和……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她眯缝着眼偷看,只见一个身材极其高大的男人逆光而立,楼道昏暗的灯光在他身后勾勒出凌厉的轮廓。

她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冰冷地钉在她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戾气。

“别装。”那个男人蹲下身,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长期缺乏沟通的滞涩感。

他骨节分明、布满粗茧和细微伤疤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你以为这样就能……”

原著里提到过,这个男人父母早逝,从小在冷漠和欺凌中长大,极度缺爱,内心深处其实渴望温暖却又极度排斥不信任,最受不了、也最不知该如何应对的就是直白又亲昵的撒娇和依赖。

就是现在!

她趁机用尽全身力气,一个鲤鱼打挺猛地扑进他怀里,双手死死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略显潮湿、带着寒气的外套前襟上,用甜得发腻、矫揉造作到她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喊道:“老公!你终于回来了!”

男人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滞涩了一瞬。

“你……”他的声音沙哑,但那股子冰碴般的戾气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散了些许,只剩下浓浓的困惑和审视,“你说什么?”

第226章 看清楚你‘老公’长什么样了?

宋昭昭趁机抬起头,泪眼汪汪(努力挤出来的)地看着他,虽然逆光还是看不太清他的五官,但能模糊感觉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老公?”她歪着头,努力做出最天真无辜又带着点委屈的表情,“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昭昭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干活太累,忘了回家了?”

她故意把“干活”和“忘了回家”说得模糊,试图覆盖掉那三年的空白和不堪。

“宋昭昭,”他念出她的名字,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一种复杂的、几乎是磨着后槽牙的意味,“你玩什么把戏?”

“把戏?”她眨眨眼,努力让眼神看起来空洞又茫然,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搪瓷缸子敲疼的额角,立刻“嘶”了一声,小脸皱成一团,“头好痛……我怎么摔地上了?老公,我是不是睡糊涂了?刚才好像撞到头了……”

她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暗中观察。

男人沉默着,那双在暗处似乎格外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灵魂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难道真撞坏了脑子?

但宋昭昭豁出去了,继续她的表演。她松开环抱着他腰的手,转而扶着自己的额头,眼神放空,喃喃自语:“我是谁……这是哪儿……你是我老公吗?可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虚弱”地晃了一下,顺势往他那边倒去。男人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他扶稳她,却没有立刻松开,而是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再次低头审视她。两人呼吸可闻。

宋昭昭能感觉到他目光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强迫自己迎上那模糊的视线,努力让眼神显得迷茫又无助,甚至还带着点对他这个“陌生人”的依赖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