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这是我?最爱喝的酒,每次品尝它的时候我?都有种前所未有的支配感,感觉胜券在握,把?什么东西?牢牢地?抓在手中,不?怕它逃走。”

以撒并没有回答祝余的疑问,他只是举起酒杯好?似要?和祝余玩什么虚空碰杯,“这种酒液并不?普通,需要?一些人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才能克服困难将酿造的原料从它的产地?无比遥远的星球带到这里来。”

他顿了顿,放下酒杯,又接着说:“但即便是这样,也会被分?为三六九等,都是一样的工序,可名贵者甚至可以购买一个低级星,而廉价者却被用作人人都用得起买的到的营养剂上。大部分?人都自以为这两者天差地?别,名贵者鄙夷廉价者,甚至曾经?有一度,某位总督痴迷于这种酒,下令烧毁了城内所有的营养剂,他根本不?在乎那些吃不?起其他食物只能喝营养剂的普通民众,只是觉得心爱之物被玷污了,你知道”

“我?为什么喜欢喜欢这种酒吗?”

祝余皱眉,“因为足够名贵?但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也为了这种酒静止其他人喝营养剂?”

“当然不?是。”

以撒笑?了,窗外淡金色的阳光洒落进来,以撒整个人就像是浸润在金光中,只是看着都觉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遥不?可及。

“我?喜欢它,并不?是因为它有多么名贵,虽然有些人喝酒并不?是为了酒,只是为了感觉自己掌握着权力,这种酒从原材料的获取上就被附加了许多看不?见的价值。”以撒轻声说,“但我?所拥有的权力已经?不?需要?喝这种东西?来体现了,我?喜欢它只是因为它鲜红的,和血一样的颜色。”

“当然,我?更喜欢的是,上一秒它还价值连城被所有收藏家名贵奉为珍宝,下一秒相同的材料却也能变成最低贱的人也能品尝一二的营养剂,很神奇不?是吗?”

祝余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没想到亲爱的余你居然如此悲惨,没有想到有人会来找你吗?甚至都找到了我?的头上。”

以撒摇晃着酒杯,垂眼看着红色液体在杯中翻转,“一开始我?以为你像其他人一样,为了成为掌握权力的人参加比赛,看你的资料很容易才想到你的过去:曾经?的尘埃里的泥偶为了爬出泥潭奋力一搏,因为感受到过去有多么辛苦才会如此渴求着一个机会,一个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为此哪怕同魔鬼交易也在所不?惜,在这个监狱你这样的人只多不?少?。可偏偏,在你身?上,只有浓浓的违和感。”

祝余越听越胆战心惊,他紧张地?死死抱住了抓着的抱枕,有种好?像在不?知不?觉间被人窥探内心的紧张。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是紧张越是不能表现出来。

祝余不?知道以撒到底调查他出了什么,但如果知道了电流音的存在以撒对他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他也知道不应该过于相信电流音,毕竟从那家伙的表现来看,曾经?因为失忆这个意外,对方是决定舍弃他的。

一开始电流音告诉他的那些信息并不?是属于什么机密,只要?祝余在监狱里多花些时间也能够打听得到。

态度是在第一次比赛之后,如果不?是祝余足够拼命,表现出色吸引到了足够多的目光转化为自己的资本,电流音根本不?会在意他还和他做第二次交易。

但是在利益一致的情况下,电流音又是他在监狱中最能信任的存在。

而以撒,祝余觉得无论是自己还是以撒,应该对二人关系定位是互相利用。

大少?爷并不?是真心为祝余打掩护的,祝余比谁都清楚以撒只是对他好?奇,越是好?奇祝余就越不?能让以撒知道一切。

只有一直钓着,这场不?公平的交易中祝余才能占到便宜。

还有一件困扰着祝余的事,在第三次比赛中途因为中弹大脑闪回的记忆片段里,他无法忘记那颗冰冷跳动的钢铁心脏的触感。

那个东西?一定很重要?,可它会被“自己”放在哪里呢?

比赛到现在开始,祝余还是没有搞清楚电流音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参加比赛,赢得第一,获得奖励改变人生是“祝余”的愿望,哪怕在失去记忆以后他的执念还在不?断推动自己前进,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电流音呢?

奖励并不?是贪得无厌永无止境的,祝余甚至都没把?握AI是否会兑现。

以撒那双祖母绿的瞳子里反射出璀璨的金光,淡淡的语气?中藏着某种察觉得出的恶趣味。

“这实在是一种很有趣的现象,在你身?上我?看不?到你曾经?是有多么不?堪和挣扎,也看不?到你对于疾病的厌恶,你就像是一个只追求于胜利的幽灵,或者被设定好?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付出一切的机器。”

听到这话祝余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噤,完全控制不?了,就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在胸口?游过。

但他并没有就此认输,嘴硬道:“我?究竟是不?是机器,难道你还不?知道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起码就目前来看我?是个人类!有血有肉的人类。哦不?对,更正一下,是你嘴里贫民区的平民。”

以撒放下酒杯,“我?们不?是要?讨论你的种族或者你的地?位。但是你自己不?觉得很奇怪吗?很多事情如果没有经?历过、没有深刻的体验,是并发不?出如此强烈的yu望的。”

祝余沉默了,这点就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

就像在比赛中,AI的比赛固然很离谱但并不?会造成人员伤亡,哪怕输了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可祝余总有一种急迫感。

就好?像如果不?能获得第一,不?能赢下比赛,不?能被看见的话,他就会……

本能告诉他要?赢,一定要?赢,必须要?赢,无论付出什么。

以撒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到访的人并不?是来找我?的,他是来找你的。”

什么?

祝余瞪大了眼睛,以撒不?会是在骗他吧,来找他?来找祝余?到底是谁啊?

他不?记得在监狱里有关系好?到能够互相探监的朋友存在啊,就像他之前说的,想杀了他的敌人倒是不?少?。

“找我??你确定?”

祝余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和以撒的对话消耗了他太多精力,如果可以他很想拒绝这个没事探监的人,因为此时此刻祝余只想睡一觉。

谁会来找他呢?

突然,电流音说过的一句话突然在他混沌的大脑中犹如平地?一声雷般响起:“其实你并不?是单枪匹马进入这座监狱的,原来在这里你是有接应的。”

接应……接应!

祝余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难道是之前电流音说的那位不?愿意出来找他的队友因为看到他出色表现后突然回心转意打算和他共商大计吗!

“我?这就去!”

就在祝余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少?男心在想他那失散已久的队友究竟是何许人也的时候,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好?久不?见的死人

白世正在笑?吟吟地?看着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