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祝余,祝余。
以撒决定?必须要将这个名字彻底踩在?脚下。
什么?啊,谁允许,谁允许你这个贱民这样看我的?!
以撒在?听到赝品这个词的时候心?底无端地涌起了庞大阴暗,那种负面情绪几乎将他的思维完全?吞噬,一瞬间他忘记了这是哪里,他满脑子都是杀了祝余。
只要杀了他,就没有人会揭穿他原本不堪的出生。
只要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理智又告诉以撒他不能,一种巨大的无力感袭来,他根本猜不透祝余在?想什么?,要什么?,只能靠本能勉强维持对话的强势。
相互凝视的猎物和猎人就这样隔空对望。
因为是直播,他做不出任何其他了,他从未想过一个底层的平民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碍眼、碍眼、太碍眼了!
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不公平与最惨痛的一次失败,看似最不以为然却如鲠在?喉。
更可?怕的是如果回首祝余的一生,以撒根本没办法?保证同样的开局自己能做到这种程度,这种无力和挫败感让以撒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该死的,他刚刚果然应该直接掐死祝余。
“你究竟想干什么??”
以撒终于低下了他高昂的头颅,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其实我关闭了直播。”
祝余露出了一抹完全?恶意的笑意,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那个面容俊美的青年冷着?脸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就像待捕食的狼,眉头紧皱,咬肌咬紧,神情警惕而冷酷,若不是隔着?两辆车的距离,怕会直接残忍地扑上来,维持不住那副体面的外?表了。
真可?惜,有时候真想撕碎这张装模作样的脸。
祝余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擦掉顺着?手肘往下流的鲜血,“我是这一局的凶手,目前我有部分AI的权限。”
“……”
“原本这个比赛并?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找出选手的,”祝余若无其事地说,“根据我这里的情报,可?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以撒·康伯巴奇死了的讯息,这场比赛原本根据拍摄,我们所有记忆里的秘密都会被挖掘殆尽,而最有价值的就是你的记忆。”
“而我呢,恰好有那么?一点手段,更改了一部分AI比赛的权限。”
“现?在?决定?权又回到了你的身上,帮我……还?是等着?你的秘密曝光?”
以撒眯了眯眼,这番对话透露出的信息让这位曾经?的天之骄子瞬间从那种挫败感和不满中脱离出来,他沉默了一会,犹如风暴来临的前夜,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什么??”
祝余垂下眼眸,并?没有着?急与以撒对视,“你是想要我坦白所有一切吗?一旦知道了你就被迫和我成?锁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至于我想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很碍眼吗?”
以撒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几乎是立刻理解了祝余的言外?之意,“等等,你不会以为只靠着?运气杀死了他就能靠这么?一个比赛推翻一切吧???别傻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且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肯定?。”祝余抬头,目光坚定?,“我能靠运气杀死他,那怎么?不能靠运气杀了那群贵族呢?”
“……你疯了。”
“这个社会已经?腐烂了,”祝余移开目光,像是失望般继续说道,“我在?贫民窟成?长,到处都是沉迷虚拟世界的废物和报废的‘零件’,每天早晨,处理垃圾的机器会拖走那些已经?发烂发臭的腐肉,街上根本不会有人随便走动,偶尔会有敏感警惕的人会从暗巷中走出,跟在?那些机器身后抢腐肉,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睡觉,却永远无家可?归。”
“而像我这样没用的小孩都会藏在?那些垃圾底下,靠着?努力辨别那些尸块零件过活……在?这过程中,我曾经?短暂地,短暂地,眺望过那高高耸立的高塔,幻想你们这些贵族究竟过的什么?生活,究竟有多高贵,会不会在?看到我的时候施舍我一些你们不要的垃圾。”
可?是那个时候他能闻到的只有垃圾厢里作呕的酸臭味。
“等到长大以后,我曾经?无数次想:我和你们的差别究竟在?哪里?是天生的血统吗?可?除了超凡能力外?,你也没有比我多长一个脑子啊,蠢货更是多到令人发指。是我不够努力吗?可?是我已经?牺牲了我所有的时间不敢走不敢有半分懈怠的往上爬,你们真的有我努力吗?”
以撒皱眉,这些话在?他听来和废话没有任何区别,但来不及打断他就听到了祝余真正想说的。
“努力,血统,权限,我以为是AI的错误,所以我加入了反叛军打着?反叛AI的口号,直到我第一次见到了以撒。”
“丑陋、愚蠢、肮脏、不堪、自大,原来这就是一直踩在?所有人身上的贵族,原来无所不能的人在?死的时候,和贫民窟路边那些没有任何差别,只有死亡是平等的。”
“只有让这些人意识到自己也会死,他们才会怕。”
“你呢?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就是真的贵族了吧?你从来没有参与到他们权力的游戏,你在?那些人的眼里和我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他们真的认为你是同类,你又怎么?会参加这种比赛呢?”
以撒还?是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祝余,“我还?是那句话,你不会以为只靠你一个人就能推翻一切吧?”
“我没想着?推翻一切,”祝余拍了拍衣服,“我只想毁灭一切,我没办法?改变你们,我也没有任何让人心?动的权势和筹码,我能拿出来的只有我这条烂命。”
“……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是怎样说服AI给予你更改比赛规则权限的。”以撒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或者,你是怎样说服AI的?”
说实话祝余这些感觉以撒也有过,压迫者人恒压迫,特权咖也会遇见更牛的特权咖,更何况他只是个复制体。
虽然他的生活不至于像祝余那般窘迫,可?如影随形的窥探轻蔑还?是让以撒如鲠在?喉。
又是赝品又是复制品,以撒做梦都想大吼:“看清楚,这个世界上的以撒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怒火,疯狂,就好似过去无数次检查里他的大脑被那些医生剖开赤裸裸地巡检一般。
如果他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就不会为此感到羞耻和憎恶。
可?那颗同【以撒】一样的大脑偏偏还?能思考,无比赤|裸地被人观看,对不公的憎恨几乎快从那沟壑里膨胀出来。
他终于等到了那个蠢货死亡,在?康伯巴奇的实验室躺着?成?百上千的“以撒”中,他是被选中的那一个,无数张相同的脸死死凝视他、他们想要捕杀他,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利用比赛结果的话,让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以撒】消失就好了。
从进入监狱开始以撒就是游刃有余的,他蔑视所有人,他的高傲让他根本不屑于彻底碾死祝余,但现?在?,他的弱点每一分每一寸暴露出来,被那个他看不起的人拿捏威胁。
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