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房间休息了,”银缓缓地说,“当然我没?有和男人睡觉的习惯,所以没?人证明我晚上的行动呢。”

接下来是白世,他抬眼环顾四周,然后又百无聊赖地低下头,“我一天都在拍摄,我的戏没?有对手,拍完就休息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白世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兴奋地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都有些颤抖。

“阿余,你说……凶手会不会是最早恢复记忆的人呢?”

亚当率先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有人先一步恢复了记忆,然后杀了导演?”

白世的目光扫视着在场众人,“现在回过神了,大家?应该也已?经发现了,我们拍摄的所谓的影片都是自?己的记忆,每个人的记忆都有一些不想?被别人发现的小秘密,不是吗?或许在我们之中,有一个率先突破了枷锁想?起来一切的人,为了阻止自?己的小秘密被比赛直播出去,干脆把负责拍摄的导演杀了呢?”

他的声音变得黏腻阴湿,就像伺机而动的毒蛇蓄起毒液一般,“不过,导演死的时候手里抓着被血浸湿了看不清楚的剧本,或许这是一个提示,虽然没?办法看清内容和署名,但可以通过检查谁没?有剧本来确定凶手。”

“毕竟除了凶手以外,我们可不能说谎啊,比起让全世界人看剧本,还不如?我们互相查看保守秘密不是吗?”

不装了,摊牌了,这小子就是想?看别人的记忆!

祝余感觉有些棘手,些对于他来说很危险,但同时也是机会。

如?果赞同白世的想?法,祝余就可以假借检查之名搞清楚以撒的谜团,但自?己的记忆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尤其?是银。

白嫖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门技术。

这一瞬间突然好?羡慕白世,这家?伙都能把记忆搞成游戏,根本不怕别人偷窥的,说不定让别人看那些“丰功伟绩”是奖励他。

“保守秘密,我可信不过你。”显然也忌惮反叛军身份被发现的银出声打断道,“而且规则上也说了只?有凶手能说谎,如?果按照你说的他提前恢复了记忆,那他在解决导演的时候就不会栽赃嫁祸别人吗?”

祝余开口道:“任何?比赛或者游戏都讲究一个公平,如?果凶手仅仅只?是比我们早一点?恢复记忆的话?,那也太随机了……这么多人,就变成一个纯粹赌运气的游戏了。”

“而且也不能确定凶手接下来还能不能杀人。”祝余清了清嗓子,“具体?情况具体?讨论。现在我有两个假设,一是凶手只?能杀一次人,且隐藏在我们之中。”

“如?果运气好?,第一轮投对了全员晋级,运气不好?,投票剩下的唯一那个就是凶手怎么办?再说了,如?果你们是被选中了的凶手,你们杀掉导演之后,难道不会找人嫁祸吗?”

“仅仅是从我个人思考的角度来说,白世的这个说法有些太想?当然了,鉴于此人的前科,我更倾向于他只?是想?看我们大家?的记忆罢了。”

被这么指责的白世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满面地点?头承认了,“没?错啊,我就是有点?好?奇,尤其?是好?奇你,阿余,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反正?我觉得我的记忆也没?什?么秘密,我都做成游戏了,你就让我看看嘛,我想?……很多的了解你。”

都说真诚是最大的必杀技,可白世这种人怎么都跟真诚这两字搭不上边,于是祝余没?有理会白世的胡说八道,接着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我们失忆的期间,各自?也是有各自?的人设的,就拿我说好?了,我的人设是一个怎么样都火不起来的透明小演员,突然接到了大制作?,还和我嫉妒的明星合作?。”

“我恨他,我看着他那张脸我就火大。”祝余看向银和以撒,声音冰冷,“我想?杀了这群比我红运气还比我好?的男演员。”

“很显然拍摄我们记忆的虚构演员也有基础人设和人际关系,或许这才?是我们找到凶手的关键点?。第二种可能就是:之前我们的身份也存在一些感情纠葛,看现场就知道:机关、拦腰截断、众目睽睽的舞台,设计出这种死法的人如?果不是有表演人格的变态杀人狂”说着他看了眼似乎还因此自?豪挺胸的白世,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有就是对导演抱有极端感情的人。”

“也就是说,在没?恢复记忆的时候,也有想?对导演动手的人。”

以撒挑眉,那双漂亮的眉眼带着理所应当的嚣张,修长纤细的手指像可汗大点?兵般扫过在场众人,“哇哦!这样说,现在你们都很有嫌疑哦,我反而是嫌疑最低的人呢。”

“毕竟”

他恶意拖长了音,露出贵族那经典的三分轻蔑两分自?得五分虚伪的笑容,“我的设定可是他求着我投资和扮演的人生赢家?呢,至于你们,都不过是我的配角嘛。”

以撒怎么演了个戏更让人讨厌了,毫不夸张的说,这人就是有这种瞬间吸引全场仇恨的本事。

唯一一个没?有对以撒怒目而视的银反而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紧盯着祝余:“那如?果按你的这种说法,我们应该怎么找?”

祝余的目光错过银,落在已?经聚拢在这里好?一会的人群,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像在寻找确认些什?么,整个舞台空旷、安静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几乎是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回答。

祝余垂眸,“既然现在一时半会也投不出来人,不管是哪种情况,大家?都应该先去找线索比如?说可以查阅的监控或者是某人的剧本,又或者房间里的一些初始设定。”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另外一种可能性也很大的话?,可以去找找,现在的时间是早上,晚上7点?在这里集合统一投票如?何??”

顿了顿,祝余补充般说道:“这也应该和前几次一样全程直播,就算是为了获得观众的信赖,我认为我们聚在一起投票会更有节目效果不是吗?就算被认定是凶手的人好?歹也有办法辩论一下。”

全场一致通过了晚上7点?统一投票的新规则,在场人走的走散的散,现在留在犯罪现场的就只?有银,亚当,以撒,洛兰以及祝余5个人了。

以撒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余,你真是个天才?啊,那些话?你也真敢说,就不怕他们反应过来吗?”要看他笑的不能自?己,伸手才?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虽然你现在糊住了大部分人让他们跟着你的话?走,但你应该不仅仅只?是想?找出凶手吧?”

祝余瞥了以撒一眼,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情感在疯狂碰撞,即使他已?经下定决心窥探以撒的剧本

但这并不意味着过去的伤疤并不存在,痛苦的折磨、灵魂的憎恨、却又无法被彻底割舍的,芯片链接大脑的血肉融合。

憎恨和感激同时存在于这个被病毒塞满的无用躯壳中,但又没?办法彻底转换成纯粹的恨,对于祝余,他在看向以撒的时候会忍不住想?:我不是杀了你吗?你为什?么还活着?又为什?么,装出一切好?像都不存在的样子?

其?实答案也没?有很重要,祝余有些心虚地移开眼神,他不愿意再去细想?,忽略掉异常,佯装镇定的将目前的精力投入在这场比赛上。

没?错,他设计这场比赛制度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当凶手玩一把1v全场,比赛已?经进行到中后期了,几轮下来,留着的罪犯也不可能是单纯违个法那么简单了,他需要淘汰更多的人。

“在找出真的凶手之前,把那些碍眼的全都投出去,我们提前归票,既不能让凶手太快被找到投出去结束比赛,也不能真让凶手胜利。”

“你选谁?”

几乎是话?音刚落,银又是第一个回应祝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果断到让身旁的洛兰侧目。

很奇怪,洛兰紧紧盯着银,但银的目光一直都在祝余身上。

这个他以往认识的那个恶劣的银完全不同。

洛兰感觉自?己的心口微紧,没?错,这种熟悉的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从这场比赛开始之后就如?影随形驱之不散。

从第一次看到祝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他努力打起精神,但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银和祝余很熟吗?

明明之前参加比赛表现的好?像是初次见面……不对,银认识祝余。

他……或者说他们两个,有单独的秘密,不管是目的还是立场。

在意识到这点?后的一瞬间,洛兰睁大眼睛,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的肩膀在颤抖着,喉头却像是哽住了一般,让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洛兰剧烈跳动的心跳声,突如?其?来的蓬勃的作?呕感令他那张好?看的脸庞扭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