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啊。”小刘信誓旦旦地说,“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一定都会?这么?说的。”
他绞尽脑汁地形容:“就,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话还挺多的呢, 你不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沉默了吗, 还有眼神、体态……哎呀,我也不专业的, 说不上来?了。”
小刘弯下腰来?, 十分认真地端详着黎羚的脸:“做演员真的能有这么?神奇?明明已经喊了卡,还是和角色一模一样,你以前拍戏也会?这样?”
黎羚说:“确实有过一次,我杀青之后几个月都没?能走出来?。”
小刘眼睛睁得更大:“然后呢?”
“然后, 我爸快死了, 我去医院给他送终。他死了,我就好了。”
小刘:“……”
好简短有力的一句话。
凄厉的寒风呜呜呜地从走廊上刮过。
小刘沉默良久, 才?十分艰难地说:“节哀。”
“没?事,别怕。”黎羚反过来?安慰他,“这是我演的上上一部网剧的剧情。”
小刘:???
对方傻愣愣地看着她:“可是, 你刚才?跟我说你爸的时候,看起来?都快哭了……”
“那可能是我演技太?精湛了吧。”黎羚从善如流道。
小刘:“……”
他决定收回刚才?自己的话。这哪里是阿玲了, 明明就还是女骗子黎羚。
“演员真可怕。”他悻悻地说出金庸老师的名言,“长得越美的女人?越会?骗人?。”
“谢谢夸奖。”黎羚说,“你表哥呢,你觉得他演得怎么?样。”
小刘打?了个寒噤,比较心有余悸地说:“他不是一直那样,总跟在演杀人?犯似的。”
“是吧。”黎羚十分自然地说,“那我上次问?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刘:“……这话题是不是转得有点太?快了,你酝酿很?久了吧。”
她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还在打?听。”小刘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你别着急呢,阿玲老师。”
黎羚倒是还想给对方一点压力,但已经有工作人?员将她叫回去候场。
虽然不知道剧本被改成了什么?样,下一场戏似乎是在舞台上进行。
金大导演在跟人?试光,之所以早早叫黎羚过来?,就是为?了给他做光替。
别的剧组,女主角没?事都能躲保姆车里偷闲,黎羚反正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剧院的大灯时开?时关,明明暗暗的光线里,她转过头,有些好奇地凝视着年轻导演专注的神情。
入戏太?深吗?
也许是有的。
自从受伤以来?,黎羚能感觉到,自己和阿玲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也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阿玲。她脆弱、悲观、敏感,却又浑身是刺。她将绝望转化巨大的攻击性,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周竟需要?阿玲,阿玲又何尝不需要?他呢。她应该是不懂怎么?去爱别人?的,所以她的爱,就是恐惧和愤怒。
她害怕失去他。
望着不远处的金静尧,黎羚其实也不是太?分得清,这个人?究竟是周竟还是导演。
她的胸腔里翻涌着一股奇怪的、迷雾般的情绪。
迟迟没?有拍完的戏,就像一块不完整的拼图。
她真的想要?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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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副导演从她身边经过,突然说:“黎老师,您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黎羚不及回答,导演组另一个人?说:“其实我觉得导演改得很?对,周竟和阿玲之间?不要?有吻戏比较好。”
副导演:“为?什么??”
“怎么?说呢,可能我这个人?比较纯爱战士吧,我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可以上-床,但是接吻……接吻就像是一种恋爱的仪式,很?神圣、很?美好,不适合发生在他们之间?。”
副导演冷笑:“你就是想说,接吻是小学?生的行为?,本片这么?成年人?,就应该直接搞十-八禁,是吧。”
对方羞涩一笑:“十-八禁有什么?意思,这边建议直接二十五啦。”
黎羚:“……”
好恐怖的纯爱战士。好恐怖的剧组。
这时,又有人?好奇地问?黎羚有没?有拍过吻戏。如此气氛之下,黎羚不甘示弱,便?说:“吻戏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少说也拍过八百次了。”
众人?吃了一惊,十分敬佩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名女中豪杰,随后表情又为?之一变,仿佛女侠已英勇就义。
黎羚似有所觉,转过头,果然看到金大导演正端着摄影机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