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的余光瞥见, 金静尧一直还在看着?自己。
发呆又是几个意思呢。
突然间?,她福至心灵:也?许导演是在等她主动过去虽然不?知道剧本是什么时候改的似乎很符合周竟阴险狡诈的人设。
她犹豫片刻, 最t?终决定转过身?, 一步步艰难地爬向金静尧。
如果她猜错了,他应当可以随时喊停。
但他眼神定在她身?上,像是鼓励。
那就?是猜对了,他在等她主动。
甬道狭窄, 举步维艰, 黎羚动作?很慢,交错的光线像原野的大片白雾。她眼前出现树冠、微风, 肩头的雨。
或许这也?是一支舞。一支残缺不?全的、向所?爱之人奔赴的舞蹈。
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绕是如此,依然让黎羚满头大汗。
空气太?闷热了,又很脏。撑着?地板的两只手都被磨得很疼, 掌心脏兮兮的,污浊的灰尘塞-满喉咙。
但黎羚并不?明白, 只是停留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金静尧,为什么也?出了这样多?的汗。
她慢慢撑起身?体,贴近他,掌心蹭到对方的脸。
看似很亲-昵的动作?,其实?不?是很怀有好意,将那张清俊的面庞也?越弄越脏了。
在此之前,黎羚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癖好。
原来她也?喜欢看金静尧变得混乱不?堪,多?过那张干净的、冰冷的、雕塑般的脸。
当苍白的皮肤沾上煤灰的那一刻,他看起来就?像蒙上灰尘的钻石,竟然有一种?奇特的、廉价的性感。
她喜欢看他变得廉价。
变得唾手可得。
台上的舞蹈已经结束了,音乐声也?静止下?来。在一片令人惊惶的安静里,呼吸声交错成一片悬崖下?的江流。
年轻男人鼻尖的一滴汗,流到她的嘴唇上。
像拍岸的浪。
是咸的。
黎羚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像被蛊惑,慢慢地倾身?上去
金静尧微微后?退一步,将她推开了。
黎羚愣住。
迟疑了一瞬,她还是要凑过去吻他。
他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黎羚:?
这是在演哪一出……行,不?亲就?算了,她想要往后?退,却依然不?被对方允许。
宽大的手掌压下?来,很有力地桎梏着?她。金静尧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奇特而专注。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透过指缝渗进来,将自己完全包裹。
混乱的光线将舞台下?的暗间?变成一个四处透光的蜂巢。空气里弥漫着?甜蜜而肮脏的气息。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穿透他们的身?体。
他还是要向她靠近。
越来越近。
掌心的茧摩挲过她的唇,像在重重地碾压一种?柔软的浆果。不?够,不?够,再多?都不?够。
就?这样将她碾碎好不?好。
会被允许吗。
……
-
黎羚觉得,金大导演最后?之所?以良心发现、将自己放开,纯粹是因为她看起来快要因缺氧而死了。
请问这是什么新式的片场酷刑。
他一松手喊卡,她立刻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在后?退躲开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之间?斟酌片刻。
最后?还是选择了后?退。
黎羚:“……”
男人。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气顺了,才有些痛苦地抬起头,问他:“导演,刚才怎么突然停下?来,是我理解错了吗……”
金静尧说:“我没念台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