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没什么?要求。”经纪人更加感动?地说,“就说他们这?个是最新款,分辨率很高,适合拍照。你拿到之后微博多发?几张自拍。”

竟有如此慷慨的甲方爸爸,莫非她是真的要红了。

黎羚内心怦然心动?,喜悦地说:“好的。”

她走上舞台。

一步步地踩着陈旧的台阶,木头发?出嘎吱的声音,巨大的帷幕上投映出她的身影。

上一次黎羚站在这?里,还是因为试镜。那时没人相信她可以,连她都不相信自己?可以。

但现在,所有的光都打在她身上,所有的视线都围绕着她。

音乐流淌出来。

潺潺的钢琴声像一条纯白的河,承载着台上的舞者远去。她像一只摇晃的船,一片漂泊的树叶。日?光摇曳、夜色弥漫,她摆动?四肢,纵身一跃,眼前流过万家灯火,春冬四季。

电吉他。鼓声。更多的乐器叠在一起。她匍匐、跳跃、挣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像破土而?出的种子?,引燃时间的熊熊大火。

突然,舞台下传来“啪啪啪”的掌声。

这?声音打断了连贯的乐章。

几个穿西装的男人,领导视察一般,从观众席过道一路款款走来,居中之人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语气,高声说道:“跳得好!跳得真好!”

黎羚并没有太过分神,但她恰好做了一个低头旋转的动?作。视线飞快地滑到台下,光线一闪,她看清对方的脸

眩晕、惊讶,她的身体短暂地脱离掌控,像一只被狠狠抽打、失去方向?的陀螺。

随即,她感到脚踝处一阵热辣辣的痛楚。

脚崴了。

无数根针一起扎下来,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她视线涣散,像在失控里的过山车里被抛向?天际。

奇怪在这?样剧烈的疼痛里,黎羚的第一反应,仍是咬着牙跳完这?支舞。

只是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她已经不太能站起来,索性抱着膝盖坐在原地。

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甚至还有人在鼓掌,只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木地板响起。咚咚咚,与她的疼痛同频。

金静尧快步地走过来。

黎羚看他脸色这?么?难看,下意识地有些怕,以为他要说她跳得很难看,在领导面?前给他丢脸了。

但他低声问?她:“伤到哪里。”

高大的身影为她织成一片阴影,阻挡舞台刺眼的灯光和视线。

黎羚感到惊讶,他竟然是这?样敏锐,就好像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胶水一般,一寸不离。

她猜自己?的脸色很白,冷汗从鬓角流下来,但还是笑着说:“没事,可能脚崴了。”

又?开玩笑说:“这?下演阿玲是不是更像了。”

金静尧的脸色更不好看。

也可能只是因为他的面?容背着光,天然地给人一种阴沉沉的压迫感。

“你闭嘴吧。”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声说。

他直接将她抱下舞台。

跨过重重的人群,他们经过了那个舞台下的中年男人。制片人麦鸿诚也陪在对方身边。

黎羚从金静尧的肩头,短暂地瞥见了对方的脸。

多年未见,他很明?显是老了,却也不服老。

所以,头发?尽管有些稀疏,还是染得十分乌黑。脸也很僵,僵硬而?平整,过度注射的肉毒让他几乎做不了任何表情,像一张硬邦邦的、晒干的、蜡化的皮。

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活着的。他看她的眼神十分陌生?,掺杂着一点?点?的惊艳。

他没有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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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羚小声问?金静尧:“导演,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麦鸿诚的一个什么?朋友,投点?了钱,死?乞白赖要来探班。”金静尧没什么?兴趣地说。

黎羚“哦”了一声:“那不是投资人吗,导演,你对投资人就这?态度啊。”

金静尧:“我差他那点?钱。”

他又?皱起眉,冷冷地瞥她一眼:“伤口不疼了。”

黎羚讨好地笑了笑:“疼的,疼的。我就是有点?好奇,怎么?剧组突然来了不认识的人。”

金静尧语气十分平淡地说:“好奇他头发?少,还是针打得多。”

黎羚:“……”

她非常震撼地看着他。

第一次看到有人能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这?就是家里有矿的导演的气势吗。

这?么?说来,金大导演平日?里对她,的确是相当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