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荷尔蒙遗失在潮湿的浴室里,在一个忘记他的女?人身上。
黎羚看着那一页页的画纸,心情还是很复杂,很奇怪。
奇怪的情愫涌动过她的身体。
他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
她有一点想哭,但又觉得很不合时宜,只好更用力地?握住金静尧的手,翻动到下一页。他的指节很宽大,很有力,还有一层薄茧。
她慢慢地?抚摸着他指根的茧,有轻微的刺痛,觉得很喜欢,好像它们也?是为她而生长的。
“所?以你没有参加过毕业舞会?呢,导演。”她说,“好可怜哦。”
金静尧说:“没有。”
他声音很轻,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但又很需要被人安慰。
她安抚地?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我也?没有。”她安慰他,“大部分人都?没有的,只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别难过了?少爷。”
金静尧:“……”
“好吧。”他抿了?抿唇,还是用手圈着她的手腕不肯放。
片刻之后,他又紧紧地?抱住她,不说话,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的呼吸都?把她变热了?。
很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但不满意也?不说,他想请她跳舞,难以启齿,只好用体温来?做回应。
黎羚被他逗笑了?。她是故意逗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能成功。他难道就没有哪一次不上当吗。可能不行了?,因为她的粉丝就是个笨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拉了?拉金静尧,让他松开自?己,跟他一起站起来?。他还是轻轻贴着她,不肯放开。
“好啦。”黎羚哄他,“我教?你跳舞吧,导演。”
天?色渐渐昏沉,落地?窗上有很多细小的水痕,令视野变得很朦胧。灰白的云还是积压在天?边,不断地?浮涌。
在客厅里,在浅尝辄止的钢琴和吉他里,在沙哑如?烈酒的女?士吟唱里。
多年以后的金静尧,终于迎来?了?自?己独自?一人的毕业舞会?。
他还是很笨,很生涩,比视频里好不了?多少。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腰,让她觉得有点痛。
他跟她的步调又很不一致,有时候很小心翼翼,有时候又很莽撞,会?踩到她的脚。
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磨合,他慢慢地?学会?配合她。
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他手臂的线条仍然很紧绷,充满年轻男性的力量感。
但是不再?那么用力,变得温柔。他好像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捧起掌心的一束花。
这不是很高难度的舞蹈,不是《梦瘾》的预告片里,那种经过精心设计的、互相纠缠、若即若离的现代舞。
但他已经觉得很满足。
《梦瘾》里,被缠成木乃伊的周竟,将永远无法触碰到他的阿玲。而黎羚已经在他怀中,是不会?消失的。
他们在音乐声里很慢地?晃动,不算明亮的光线,一点点地?从落地?窗里渗进来?,游移过彼此?的身体。
影子变长再?变短,像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在美妙的童话歌谣里,变高再?变低,无论何时都?在一起。
他低着头看她,偶尔亲一亲她的下巴和脸。
他的视线很温柔,很专注,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
黎羚抵着他的额头,小声说:“除了?想跟我跳舞呢,还想做什么。”
金静尧碰了?碰她的唇角,声音很模糊地?说:“这样吧。”
其?实已经实现了?。
他还记得她对他说,初吻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
这句话让他记挂了?很多年。
黎羚嘴角翘了?起来?,明知故问地?说:“这样啊,还是留给我了?。”
她的手一点点往上抬,从他的肩膀,摸过锁骨、喉结,再?摸到锋利的下颌,摸他薄薄的、抿起来?的嘴唇。
“真?神奇,我们竟然那么久以前就认识了?。”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啄了?他一下。
金静尧说:“不算认识吧。”
“对不起呢。”她轻轻地?说,“我都?不记得你了?。”
他顿了?顿,才说:“没事的。”
“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金静尧又沉默了?片刻,才较为难以启齿地?告诉了?她,当年自?己曾经误会?过她一些事情。
他误会?她是一个叫玲玲的女?骗子。
然而黎羚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变得生气,反而很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