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是想对我说,当年?是你造谣我和何?巍的关系,其实没有必要。”
“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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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明擎呆住了。
黎羚没什么表情地越过他上车。
他却突然回过神来,用力地按住了车门,弯下腰,死死地盯着她?。
他的反应很奇怪,比她?想象之?中更怪。脸上的表情像恐怖片里的快速剪切,不?断地变换,竟显出?了几分狰狞。
“谁告诉你的?”骆明擎很阴沉地说,“金静尧?”
黎羚说:“当年?在陈飞的办公室,我就知?道了。”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他说他故意把你引到那里,没想到你这?么听话。还问我觉不?觉得?丢人,在小-弟弟面前,跟何?巍苟且。”
骆明擎脸色大变,身体都晃了起来,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黎羚没怎么管他:“对了,和金静尧有什么关系?”
骆明擎嘴唇碰了碰,表情有些呆滞,司机在前面不?高兴地喊,还走不?走了。
黎羚便关上了车门。
车开出?来很远,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骆明擎还是像具尸体一样站在原地,被日?光曝晒着。
她?竟然没有任何?的感觉。
早几年?的时候,黎羚其实想象过这?个画面。
那时候她?还心?有不?甘,会困惑、不?解、愤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想要跟骆明擎当面对峙,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自己又?究竟做错了什么。
但后来她?明白,这?些问题毫无?意义。
有些人伤害别人,并不?需要理由。而她?也不?想去试图理解一名凶手?的作案动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忘掉他,将他远远地抛在身后。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她?身上纠缠不?放,她?甚至懒得?告诉对方真相?。
现在,黎羚唯一在意的一件事是金静尧是怎么回事?
骆明擎为什么会提到他?他也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吗?
那他会不?会对她?有什么误解,觉得?她?不?太光彩?
这?件事折磨了黎羚好几天。
回到公寓后,她?时常偷偷地观察对面,隔三?差五就去看看有没有人在住。
最终,她?得?出?确定无?疑的结论:房子里是空的。
金静尧可能是搬走了。
他那么有钱,房子那么多,住哪里不?是住。
黎羚拿出?手?机,看了一会儿和金大导演的聊天记录,页面还停留在两个多月以前。如此冷漠。
她?悲哀地想,真的没有爱了。一切都结束了。
哀悼了长长的两秒钟,她?将手?机丢开,决定先睡一觉再说。
黎羚是在电话声中被吵醒的。
“您好,请问是黎羚女士吗?”电话对面的陌生人很有礼貌地问道。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对方有些惊讶,可能没想到有人下午五点还在睡觉。
随后,他自我介绍,自己是影展的工作人员,之?所以联系她?,是因为他们决定将何?巍导演的遗作《昨天的太阳》选为本次影展的开幕影片,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作为主演出?席此次活动。
黎羚怔住了。
听到过于久远的名词,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愣了很久很久,才难以置信地说:“……要上映了?”
“是的。”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说,“这?次影展的开幕活动,也会作为影片的首映礼,一并举行。《昨天的太阳》就要全国公映了。”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温柔了一些:“黎女士,恭喜你。”
直到挂断电话,黎羚的精神还是恍惚的。
她?说自己要考虑一下再决定,并问对方,是否知?道是哪家公司在为《昨天的太阳》做上映发行。
等待的那一秒钟里,她?的心?跳其实加快了许多。
随后,她?不?怎么意外地,听到金静尧的电影公司的名字。
她?的心?落进一片温柔的湖里。被承托住,很安全。
黎羚躺在床上,大脑放空,听到窗外传来隐约的、街道的声音。轮胎飞驰过路面,行人说说笑笑。明明是下午五点,黄昏将近,却像是新的一天。一切都是新的。
她?的人生,那些被撕-裂的、陈旧的纸页,也突然被人小心?翼翼地粘合起来,又?变成了一本展架上的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