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犯人看起?来病怏怏的,不需要?她再审问,一阵风就能将他刮倒。
她难以分辨究竟是自己,还是从未离开过的阿玲,在感到疼痛难忍,甚至连台词都念不出口。
黎羚向他道歉:“对不起?,导演,我状态不是很好。”
金静尧轻声说:“没有关系。”
黎羚听?他咳得厉害,问他有没有事,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他说不用。
她忍不住又问:“那周竟呢。”
金静尧低着头:“他怎么?了。”
黎羚看着他,低声道:“其实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杀人。”
这个问题一直盘踞在她心里。
她没有拿到过完整的剧本,在她的视角里,这个故事的前半段和后半段很割裂,而她杀青太早,也没有看到后面发生的事。
金静尧微微抬眸,用一种?没有感情、空洞的眼神打量着她。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他淡淡地?说。
“阿玲走了。他找不到她,就把所有人都杀了。”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反而震慑住了她,像一颗钉子将她按在原地?。
黎羚抿了抿唇,按耐住心口怪异的感觉,还是说:“我不明白。”
金静尧冷淡地?扯了一下嘴角:“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没有阿玲,他也可?以继续t?在剧团里做大明星。”
黎羚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你还想说,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生活就是如此。”他的语气几乎有些嘲讽。
黎羚:“……”
她有点怪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她想说的话都被?他说出来了。
金静尧说:“他不是别人。”
年轻男人身体?微微前倾,语气还是冷静地?,眼中却闪过一丝怪异的光芒:“他心里一直有一块巨大的残缺,不知道该怎么?填满。”
“没有阿玲,就只能杀人。”
他的目光里有某种?灼热的、几乎令人刺痛的东西。
黎羚微微睁大眼睛。
金静尧身体?后仰,嘴角抬了抬,又变得很有礼貌:“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
“咳咳。”他转过脸,轻轻地?咳嗽,苍白的脸颊都泛起?不太自然的微红。
他之所以会生病,很有可?能是昨晚淋了雨。
黎羚虽然觉得对方?有点怪,出于心虚还是站起?身,帮他倒了一杯温水。
他说“谢谢”,用戴着手铐的手,比较随意?地?将杯子捧起?来。
杯子晃了晃,从手中掉落。
黎羚:“……想要?我帮忙可?以直说。”
她又倒了一杯水,比较有耐心地?喂到他唇边。
金静尧盯着她看。
黎羚不太自然地?说:“能不能不要?一直看我。”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落一圈阴影:“谢谢。”
他的嘴唇看起?来很干燥,像一尾苍白的、涸泽的鱼,碰到了水,才稍微有一些活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黎羚看着他喉结滚动,很矜持地?吞咽,疯子又变得沉默而乖巧。她竟产生一种?豢养野兽的错觉。
过了一会儿,金静尧将水杯放下,又对她说了一声“谢谢”。
他声音很轻地?说:“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阿玲为什么?要?走呢。”
黎羚:“你在问我,还是问阿玲。”
金静尧说:“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
他不理她,固执地?问:“她不要?他了吗。”
“没有。”黎羚装作没什么?表情地?避开他的视线,“她没有不要?他。”
他沉默很久,才说:“她是不是生气了。因为他骗了她。”
他的呼吸也轻了,几乎很小心翼翼。
“他要?做什么?,她才能不要?走呢。”
他一直很有耐心,但这一刻,还是近乎狼狈地?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