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的香甜气息萦绕在她的鼻尖。她被他抱起来,身体?悬空,勾住他的脖子。
金黄的、黏腻的蜂-蜜,流淌在他们胶着的视线之间。
他低下头,深深望着她,好像也在嗅她的味道。
剧本里没有?这个?动作。
可是他如果现在吻她,她应该不会拒绝。
“咚咚咚!”楼梯上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撞击门声。
两人都是一怔。
金静尧还很执着地?看着她,黎羚却已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跳出了戏,她才意识到?,他看她的眼神多么粘稠、湿热,令人心悸。
她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故意说:“导演,是不是敲早了。”
金静尧平静道:“让他滚。”
“他”,指的是骆明擎。
骆明擎确实敲早了。
他故意的,难以忍受这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为?什么这么漫长。
但?是他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吃了NG,这场戏全部重头来过。
男女主?角回到?床上。
金静尧的手臂缠住黎羚,像湿漉漉的疯子捞起池中的月亮。他又t?爬起来,吻她的小腿。
骆明擎快崩溃了。
到?底还要抱几次。
他真的想?杀了金静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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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来过,金静尧又将黎羚抱起来,呼吸微重,视线在她唇角逡巡。
她被他的气息缠住,深陷一阵温柔湿润的沼泽迷雾。心跳愈发重了,像在等一声发令枪。
但?最?终他没有?吻她。
只是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态度很珍而重之。
黎羚敛下目光,说不清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
他抱着她,从床上走下来,经过乱糟糟的逼仄客厅。
光线昏沉得像日暮的海。一切都很安宁,虽然乱,但?是足够温馨。
沙发上有?他买给她的二手抱枕,电视机里的老电影才放了一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子和椅子的脚都被磨平了。洗完澡,他们会一起吃早餐。他轻轻用手抚摸她的脊背,问她想?吃什么。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有?人发狠地?撞门,发出吵闹的声音。
两人都是一怔。
阿玲是疑惑不解,周竟则屏住呼吸,眼中浮现出微弱的恐慌和万念俱灰。
他认出了那些人的声音。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厄运的镰刀,总是降临在最?幸福的时刻。
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快得不假思索,就好像他早已经在心里排练过了太?多遍,以至于?形成了肌肉记忆。
他飞快地?将阿玲抱进了卧室的柜子里,俯下身,在她耳边说:“别出来。”
然后很轻地?关上了门。
关门以前,他甚至还努力地?对她笑?了笑?,温柔地?说:“无论发生,别怕。”
几乎在同一时间,楼梯间被撞开了,一群人冲了下来。哐啷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像山洪爆发,漫过一切。
他走了出去,背影很平静,没有?回头。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至少天亮以前,他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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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狭小而逼仄,人在其中,犹如困兽,缠斗本身都是一种绝望。
一个?长镜头从楼梯上方摇下来,自上而下的俯拍大全景,透过纵横交错的台阶和柜子,像上帝在俯视着笼子里的蚂蚁。
随后,多机位的镜头里,几个?人撕打?在一起,没有?太?多的套招,都是很原始的动作。仿佛有?种亡命之徒的挣扎与残酷。
年轻男人被围了起来,先是头挨了一下,然后心窝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都四分五裂地?摔倒在地?上。
拳头是照着脸来的。疾雨一样,毫不留情地?落下来。
他似乎根本没想?过保护自己,挨打?的时候不会躲,撞墙的时候也直直地?拿脊背去撞。
原来人的身体?撞上墙的时候,会发出钝刀子一样的声音。
人被掐住头发的时候,会露出如此狠厉的、嗜血的眼神。
“这小子今天怎么反抗得特别激烈。”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