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就不?能分神,完全被他拖进?来。他吻得很凶,掠-夺她?的呼吸,热烈得好像要将她?吃-下去。
但黎羚知道,这还是表演。他只是看上去很用力,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迎合镜头,碾磨她?的唇瓣,制造迷恋的幻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都很清楚机位在哪里。
他的气息很干净,手?没有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掌心的燥热不?让人讨厌。一旦她?表现出后退,他就会无声?地安抚。
最有入-侵感的,反而是他的眼神。那双眼里仿佛有幽蓝的火种,冰冷而沸腾。
并不?致命的低温,在一点点地耗尽她?身上的氧气。
视线天旋地转,窗外的光和影,构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横跨他们的身体?。
床单是雪白?的墙,人影是繁复的壁画,她?变成他的管风琴,奏出圣洁的乐章。
他不?断地抚-摸她?残缺的腿。注视着它,吻它。他不?允许她?将这条腿藏起来。这是他的祭坛。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他仿佛沉入海中,面容时隐时现。她?俯下身,影子就将他藏起来。她?抬起头,他的眼就重新因她?而亮。
他一直在看她?。
她?问他:“我好看吗?”
“好看。”
“好看吗?”
“好看。”
她?的声?音起先怯懦、谨慎、摇摇晃晃。
在他的注视之下变得坚定,快乐。
“有多好看?”
他沉迷地吻她?,在唇舌分开的那一刻,轻声?对她?说:“我爱你。”
这是剧本上没有的台词,是某一条里的即兴。
但它出现的时机好完美。
她?并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时,自?己会想要流泪。
或许因为他听起来很真。或许他们都太入戏。也或许只是光线太刺眼,令她?不?得不?落泪。
他们一直拍到?天亮,太阳升了起来。在时断时续的吻里,两人的鼻尖相抵,唇舌间?含着同一轮红日,像潮湿的曼珠沙华绽开。
世界变得明亮。教堂金色的圆顶闪闪发亮,他在狂喜中,得到?启示和神圣的荣光。
阿玲对他说,她?想要再做一次女人。
她?不?需要他说爱她?。爱是虚伪的借口。她?只想要用一场情-事?,来证明自?己还活着。她?想要被看到?、被触碰,哪怕被使用,也是一种价值。
但对于周竟来说,她?从来不?仅仅是一个女人。
他不?在乎残缺,她?的残缺就是他的完整。他不?想使用她?,他只想留下她?。她?是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她?是他的日出。他的太阳雨。他的全世界。
第 40 章
黄昏时, 骆明擎离开火车站,开车进山。
摇晃的树影里, 他坐在后座,翻看着经纪人给他发来的几个新的电影剧本。粗略翻了几眼,就索然无味地丢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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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别的吗。”他问助理?。
对方道:“这几个都是好本子、大?制作,江哥精心挑出来的,骆老师,您觉得哪里有不?合适的吗?”
骆明擎说:“怎么没有爱情片。”
“爱情片……”助理?犹豫了一下,“爱情片现在不?卖呀,老掉牙的题材了,还是现实主义?题材好点吧?”
“金静尧能拍爱情片, 我不?能拍了。”骆明擎冷笑。
“咳咳, 金导这一部其实是悬疑片,悬疑片一直都挺有市场的, 霸凌现在也?是社会话题, 很有热度的,像那个《黑暗荣耀》《猪猡之王》……金导这片后面也?带点复仇爽片的感觉了,对吧?”
助理?分析得很上头?,自认为表现很好, 可惜并不?能被老板所欣赏。余光瞥见后视镜里, 骆明擎的目光已十分阴森,吓得立刻将嘴巴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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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个屁。”骆明擎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说:“你觉得我让公司投一部爱情片,我和黎羚演情侣怎么样?”
助理?“啊”了一声?,其实吓了一跳, 觉得简直异想天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 骆老师,为什么是她?呢。”
骆明擎凝视着窗外,天色已逐渐变得苍茫,他用很低的声?音说:“拍电影,不?就是做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吗。”
“啊?老师您说什么,我没听清。”助理?在前面大?声?道。
“她?可以继续教我演戏。”骆明擎冷冷地说,“她?教得很用心,是很好的老师。我觉得自己最近进步很大?。”
助理?干笑两声?:“是、是很认真。黎老师演技还挺好的。”
“当然很好。”骆明擎淡淡道,“当年何巍眼光那么高,海选成百上千人,最后只相中她?一个。多风光,万里挑一的何女?郎。”
不?知是否错觉,助理?竟觉得从对方语气里,听出几分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