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1)

“贾夫人,我能不能看看您孩子?”阿月乞求道,“我听孙大嫂说,您孩子都聪明又漂亮,和别人家孩子不一样。”

薛嘉禾站直了身体,她轻轻拂过裙摆,普普通通动作看着却自有一股怡然洒脱,“这恐怕不太方便,我家两个孩子怕生。”她说完,不等待阿月回答便吩咐道,“赵青,劳烦你带阿月去找找赵白吧。”

赵青应了声是,两步横过去便挡住了阿月注视薛嘉禾背影视线方向,面无表情伸手一引,“阿月姑娘,我哥在就办事,我领你过去。”

阿月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随着赵青走到了院门口,又突地停下,在身上摸了一阵,惊慌道,“呀!我将甲片落在贾夫人院中了。”

赵青轻而易举地伸手抓住想往院子里跑阿月,另一手扶住佩剑,“放心,我看过,你没落下东西。”

阿月挣了一下,发觉不是赵青对手,干笑了两声便撤了力道,“那大概是掉在别地方了。”

赵青强行将阿月送走,想到她最后念念不舍似乎忘记了什么神情,那显然是打了算盘但主意落空表现,便回头告诉了薛嘉禾。

“对我?”薛嘉禾皱了皱眉,“她不好好盯着容决,倒来给我找事。”

虽说她也知道阿月大约是围魏救赵,不过因着延迟几日没收到回信,薛嘉禾心情也多少有点糟糕,便不自觉迁怒给了容决。

察觉到自己迁怒同时,薛嘉禾很快冷静下来,她轻吸了口气缓缓吐出,才又道,“盯着她一点,若是我和她单独相处,怕是打不过。”

“夫人放心,有我在。”绿盈立刻道,“再说,赵白不是跟她打得火热,叫她没空来打扰夫人就行了。”

赵青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刻意地打断对话,“家兄也是身不由己,并非自己乐意才去和那个阿月打交道。”

绿盈冷漠视线横过来了一下,“那个阿月将主意打到夫人身上就是罪该万死。”

“我一人倒也罢了,”薛嘉禾皱眉道,“我听她走之前话,似乎对大宝小宝有些在意。”

“这就更死不足惜了!”绿盈一惊,“这人不能再留了,得尽快将她赶出去。”

薛嘉禾想了又想,始终觉得哪里不对,“我看阿月和赵白说话是情况所迫,但和容决比起来,她是不是对我兴趣反倒更大一些?难道我先前想不对,她不是冲着容决来?”

赵青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想明白该怎么解释,薛嘉禾便自己推论了下去。

“……她是在到长明村之后猜到了我身份?还是她在来长明村之前,便知道我是谁?”

赵青没说话,他警戒地上前一步护在薛嘉禾身前,低声道,“夫人,有一队人靠近过来了。”

薛嘉禾不得不暂时打断思绪,她等了片刻才听见零碎脚步声,接着从院门口率先出现,竟是一张温文尔雅熟面孔。

她惊讶地扬起了眉,“蓝东亭?”

眉眼温润帝师朝她笑开,“殿下别来无恙。”

第98章

尽管全然没想到蓝东亭会带人来长明村,薛嘉禾还是起身迎接了他,“不用叫我殿下。”

蓝东亭扬了扬手中信件,他含笑道,“但我这封信可是要给陛下亲姐姐才行。”

“耽搁了这些日子,就是为了让你亲自跑一趟?”薛嘉禾失笑,她上前接过了信,珍惜地抚过封口,忐忑不安心终于安宁下来。

“来长明村自然是看望殿下,顺便替陛下跑个腿罢了。”蓝东亭专心地观察过薛嘉禾面色,轻轻叹气,“离开汴京后,你似乎比从前开怀许多。”

“这是我从小长大地方呀。”薛嘉禾笑着道,“自然觉得身心舒畅了你说跑腿,是指送信,还是别什么?”

“送信更为重要。”蓝东亭伸手示意薛嘉禾和他一起往里走去,边说道,“陛下担忧信中说得不够清楚,我便主动请缨走上一遭,希望殿下从我口中听到叙述,能更放心一些。”

两人在桌边坐下后,蓝东亭自然而然地倒水,绿盈压根没有插手余地。

薛嘉禾接了蓝东亭递来茶水,焐在掌心里想了想,还是直白地道,“和容决没关系?”

蓝东亭笑得和善,“朝政之事何须殿下费心,稍后得了空我便去寻容决。”

这话就是默认意思了。

薛嘉禾扬了扬眉,把蓝东亭来意猜得八九不离十,见他神情始终十分冷静,知道事情并不紧迫急切,也不再追问,只随意地和蓝东亭话起了家常。

这期间,护卫模样人频繁进出着薛嘉禾院子,将一箱又一箱东西搬了进来,看看个个都沉得很。

不说箱子里装是什么,只看那箱子用木材本身便已经十分昂贵了。

“你带着这些从汴京一路跑来了长明村,还上了山路?”薛嘉禾好笑道,“总不能都是吃和衣裳?”

“我母亲不知道殿下在陕南过得如何,听说我要来陕南,便让我带了许多东西来。”蓝东亭将蓝夫人抬了出来,“殿下或许不信,这还是我极力劝阻和精简后了。”

听见蓝夫人名字,薛嘉禾确实没了办法。

她走之前和蓝东亭尚来得及见上一面,蓝家其他人却都没告别。虽然托蓝东亭转达了歉意,受了蓝夫人许多关爱和照顾薛嘉禾还是有些愧疚。

蓝东亭这么一说,本来存了拒绝心思薛嘉禾也不好再推脱,她撇了撇嘴道,“你肯定是早就想好这说辞了。”

“毕竟和我比起来,殿下还更像我母亲亲女儿一些。”蓝东亭半是揶揄地道。

他说得模棱两可、话里有话,薛嘉禾抬眼看了看面前深不可测帝师,手指在尚未拆封信函上反复摩挲了一回合,才道,“你来陕南,会停留几日?”

“三五日功夫,将事情办完便回去。”蓝东亭若有所指地说,“也是不想殿下被俗事打扰。”

薛嘉禾了然,“阿月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自然。”蓝东亭颔首,“下次她再来殿下院中时,我向殿下保证,那就是最后一次您见到她了。”

他说得平平淡淡,好似处理一个别国探子就跟喝口水那么容易似。

“她究竟是冲着我来还是冲着容决来?”薛嘉禾忍不住问道,“我原先想是后者,看她今日举止后又有些不太明白了。”

“两者皆是。”蓝东亭道,“南蛮虽然是群茹毛饮血野人,但多少也得了些情报摄政王既然是为了殿下来这处,那您和他在南蛮一些人心中就是捆在一起了。”

蓝东亭没说是,南蛮人虽然知道薛嘉禾是长公主,身边两个孩子也是容决,但他们可不知道薛嘉禾同时也是阿月想要冒充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