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目光从冷淡里透出一丝她读不懂的松动。

她正怔着，身侧掠过一阵浓郁的玫瑰香，一个妆容明艳的女子径直走向傅斯年。

隔着几步远，女子微微仰着头笑。

她的视线猛地凝住，方才那点莫名的松动，此刻在她眼里全成了对旁人的纵容。

顾相思收敛了情绪，她怎么还敢奢望那曾经属于她的光。

这会站在那，进退两难，有点窘迫。

她正低头琢磨文件该怎么处理时，高大的身影罩了下来。

她抬头，傅斯年单手插兜，直直地盯着她。

李特助上前一步，问前台怎么回事。

前台接待的一个女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后，傅斯年冷冷地说了句：“滚。”

两个吧台小姐还在那嘲笑顾相思，结果傅斯年冷冽的眸子扫过去：“我的公司不喜欢嚼舌根的人。”

李特助上前一步：“你们被开除了。”

两个人明显愣住了，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被开除了。

傅斯年转身往前迈开步子。

顾相思还愣在原地，前面的人脚步顿了一下，语气冷冷的，“还不跟上来？”

顾相思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上。

走进电梯，往边上靠了靠。

前面那个女子已经在电梯里等着，看到顾相思的脸时，愣了一下，然后靠近傅斯年，问：“斯年哥，这位小姐是？”

傅斯年淡淡地回了句：“欠债的。”

女子笑了笑：“哦，看着倒是特别眼熟呢。”

“确实眼熟，满大街都是。”

女子留意着他的表情后，嘴角勾起。

李特助：“？？”

这长相满大街有？

顾相思身子一僵，微微弯身，侧了侧身，靠到电梯角落里。

电梯里弥漫着女子的玫瑰香味，顾相思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种浓烈的香味。

余光里，她微微低着头，手上拿着文件夹放在胸前，眉头微蹙，似乎在想事情。

傅斯年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随即冷硬地移开，舌尖抵了抵上颚。

手机铃声响起，是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他瞳孔短暂收缩后又恢复平静，嘴角肌肉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转瞬即逝。

这是她一直爱听的歌，喜欢的歌没变，人却变了。

挺讽刺的。

角落里的人拿出手机，贴到角落里，接起电话：“喂，时薇，我这会有点事。”

秦时薇的大嗓门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炸开。

"相思！下周同学会你必须来！那几个绿茶在群里阴阳怪气好几天了，我特意约了几个创业成功的帅哥..."

顾相思手忙脚乱地想调低音量，却错按成了免提键。

霎时间，整个电梯的空气都凝固了。

"你听到没有啊？"

秦时薇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刺耳，"我都打听过了，李浩班长现在年薪百万，张明宇开了三家连锁店..."

顾相思的耳根烧得通红，指尖死死掐着手机边缘："知道了，下周陪你去。"

"你这母胎solo也该开荤了！"

秦时薇语不惊人死不休，"就你这身材，那些男人还不得..."

"啪！"

顾相思猛地挂断电话，屏住了呼吸。

电梯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她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十一月的寒风都没这么刺骨。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傅斯年那双淬了冰的眼睛。

男人修长的手指松了松领带，眼睑半垂，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感。

"看来顾经理的择偶标准..."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每个字都像刀尖刮过，"和你的项目管理水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