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抬眼看向她，语气听不出情绪：“顾相思，你先管好你自己。”

他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你回国，24小时都得归我调度。”

他靠回椅背，端起茶杯抿了口很善意地提醒：“记得合理安排时间。”

顾相思一怔，好吧，资本家就是喜欢压榨时间。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傅斯年的电脑屏幕上，脸上那点好奇与探究被他尽收眼底。

傅斯年嘴角微勾，忽然开口：“我的密码，四个一。”

顾相思愣了下，他又补充道：“11月11号，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3月11。”

“3月11……”顾相思脑子“嗡”的一声，那是她的生日。四个一？

心跳骤然乱了节拍，逼仄的机舱里，她莫名觉得傅斯年看过来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丝线，要把她整个人缠裹起来。

她忽然后悔刚才那点不该有的窥探欲，慌忙将身后的云座椅调得更倾斜些，抓过毛毯往身上一裹，侧过身，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温软。

“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接下来的时间，傅斯年依旧忙着工作，偶尔抬眸，总能看见对面的人缩在毛毯里一动不动，像只把自己团成球的小动物。

他低低“哼”了一声，又成了缩头乌龟。

顾相思，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才…

他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直到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结束，飞机降落在港城。

顾相思身上的毛毯被猛地扯开，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撞进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里，脑子还没转过来，脱口而出：“傅总……怎么又梦到你了？”

话一出口就清醒了，脸颊瞬间发烫，她羞赧地伸手去推他，男人却已经直起身。

“到港城了。”

他低头看她，眼底带着揶揄：“顾相思，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梦见我。”

“傅总！”她又气又窘，“你突然靠这么近会吓死人的！你这张脸的保险，我可赔不起。”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

傅斯年挑眉，没接话，转身时淡淡道：“你先擦擦你的口水吧！”

顾相思抹了一把嘴角，最后又缩在那一动不动。

丢死人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像没关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往外漏，越想堵越冒得欢。

李逍遥最震惊了，他家少爷笑了。

春天来了。

～

还好回去的路上没跟傅斯年同车。

他中途接了个电话，要回太平山顶，便让李逍遥另外安排了车送顾相思回小区。

到了公寓，顾相思才发现自己手里拎着好几个沉甸甸的袋子。

都是从国外特意带的礼物，给南语和秦时薇的。

她腾出一只手按电梯，想着这半个多月的遭遇，林秀的话又在耳边回响，顾相思的心情像被揉皱的纸，摊不平也展不开。

她和傅斯年之间的误会，那些纠缠不清的事，好像确实松动了些，可要说真正走近，又总隔着层说不清的薄雾。

正怔忡着，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楼层。

她推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同租的小丽还没回来。

顾相思松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撞见小丽那个男友。

匆匆整理好行李和礼物，隔天她去了疗养院。没想到刚进门，就撞见了江星禾和陆惘。

顾相思正把带来的礼物分给南语和秦时薇，两人同时开玩笑。

有没有他们的份。

南语和秦时薇捧着手里的限量款拉布布搪胶狗，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相思，我爱死你了！这套我就差这两个款，终于齐了！”

两人兴奋地翻看着手办底座的编号。

顾相思正笑着应和，余光瞥见病床旁的江星禾和陆惘，刚舒展的眉梢微微蹙起，语气淡了些：“你们也喜欢这个？”

江星禾眼睛一眨，几步凑过来，半开玩笑地伸手：“我也想要个同款，相思姐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顾相思无奈地摇摇头，从随身包里又摸出两个盒子。

给江星禾的是个新加坡鱼尾狮美人鱼造型的拉布布挂件，递给陆惘的则是泡泡玛特新款的蝴蝶公主款，翅膀是半透明的渐变蓝。

南语挑眉看江星禾，“你们俩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怎么不行？”江星禾举着鱼尾狮拉布布，对着光拍了张特写，手指飞快地编辑朋友圈：“相思姐姐送的礼物。”

配了个爱心表情，点发送时嘴角还扬着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