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执意要去早朝,不妨带上这个。”
说完,谢云祁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密折,递给楚青鸾。
楚青鸾展开一看,上面竟是这三年来搜集的军饷案的罪证,证据最终指向的,正是她此前调查过的户部右侍郎,周晁。
“啪。”
楚青鸾合上折子,眯起眼睛问道:“为何会给我这个?”
右侍郎官职不小,可以说是太子手底下一个颇为重要的职位。
他竟主动给了自己?不怕她将太子拉下马?
谢云祁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容:“臣只是想让殿下知道,您要的,臣都能替你抢得来。”
“所以,不要拒绝我,好吗?”
楚青鸾:“……”
“殿下放心,臣会帮你清扫一切障碍。”
这时,远处的钟声传来,谢云祁终于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退至一旁:“时辰到了,殿下该上朝了。”
“臣在府中,等您回来!”
楚青鸾攥紧奏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头,裴渊正骑在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上,目光穿透晨雾,落在了那辆逐渐远去的马车上。
方才在公主府门口的这一幕,并没有逃脱他的眼睛。
包括谢云祁那眼底浓郁的情愫,以及公主对待他的态度。
这一幕,像钢针一样深深刺痛了裴渊的眼睛。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时跟在她身侧的小小侍卫。只要有人胆敢上前一步,他定能第一时间挥出长剑,赶走所有对公主心怀不轨之人。
可如今,他已是大将军,是外臣。
外臣不可以和公主走得太近,否则就是有损公主的清誉。
裴渊站在原地,手指根根捏紧,晨风吹起他玄色的披风,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苦涩。
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当时只有十岁的楚青鸾撑着伞蹲在浑身是血的他面前,用绢帕擦去他脸上的污渍,“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公主的侍卫。”
少女的声音清凌凌的,像屋檐上坠落的雨滴,“只要本宫在一日,就没人敢再欺负你。”
后来,他发狠的学习武艺,强大自身,终于被破格提拔为公主伴读,准许进入皇宫,陪公主读书。
如今他功成名就,却连站在她身旁的资格都没有了。
“将军?”副将小心翼翼的唤他:“该上朝了。”
裴渊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清明。
他默默的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传令下去,三日之内,务必要查到顾家勾结三皇子,刺杀朝廷重臣的证据。”
公主之所以对谢云祁投鼠忌器,无非就是因为昨日的刺杀案。
若能早日查清此案,那么公主日后跟他的往来,是不是就会少一些?
可裴渊却不知道,谢云祁又岂会是这么轻易就肯放弃的人?
第45章 朝堂争锋,公主与裴将军素有旧谊,理应避嫌
果然不出所料,当日的金銮殿上,暗流涌动。
皇帝刚坐上龙椅,御史大夫周严便迫不及待的出列,控诉裴渊。
“陛下,臣有本奏!”
他目光锐利的扫向站在武官首列的裴渊,“昨日谢相遇刺一案,刺客所用的箭矢为北境军械,而裴将军近日恰好带着十万边军回京,此事未免太过蹊跷。”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纷纷将目光朝着裴渊汇聚过去。
另外又有大臣出列附和道;“陛下,裴将军未经诏令便率大军返京,本就于理不合,如今又发生这等刺杀重臣的事,臣不得不怀疑……裴将军是否想要拥兵自重!”
话落,满朝哗然。
有人忌惮,有人看好戏,也有人皱眉沉思。
裴渊目光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圈,最后冷哼一声:“本将奉皇命回京述职,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三十里,何来‘拥兵自重’一说?”
“那这北境军械又作何解释?”周严咄咄逼人,“除了裴将军麾下,还有谁能调动北境的兵器?”
紧接着,朝堂上,太子一党的官员们纷纷出列,矛头直指裴渊:
“听闻裴将军在城门口时就和谢相发生了口角,甚至拿剑架在了谢相的脖子上,此事大家都有目共睹。”
“带兵入京本就是大忌,如今又牵扯到刺杀案,必须严查!”
就在朝堂上一派剑拔弩张的时候,定国公府一派,也就是楚青鸾的外祖父门下有官员站出来道:
“陛下,臣有一事不明,若真是裴将军派人行刺,为何要用北境的军械这等明晃晃的证据?难道裴将军征战数年,会犯这等愚蠢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