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闻言,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伸手拍了拍齐彻的肩膀,“此计甚妙!届时谢相要么迎娶大秦公主,要么身败名裂……云先生果然高明!”

此时的楚琅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计划,压根就忘记了,谢云祁原本是他的嫡亲表兄弟,甚至以往曾为他立功无数。

眼下一到了有利益冲突,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齐彻只是垂眸,掩饰住眼底的疯狂。

待除掉谢云祁这个情敌,楚青鸾终会回到他身边的。

然而楚琅却高估了秦伽罗的耐力。

就在当天,秦伽罗肩上的伤刚好一点,就迫不及待的带着礼物登门丞相府,说是十分欣赏谢云祁的才华,特来请教。

可人却没能进入丞相府,而是被管家拦在了门外。

“大秦公主还请回去吧,相爷他没空。还请您日后不必再来打扰。”管家语气恭敬,却并没有多少敬意。

在他看来,秦伽罗哪怕是大秦公主,可也根本配不上自家主子。

秦伽罗站在相府门前,看着管家门神似的挡在门口,罕见的没有生气,而是抬手示意随从们将礼物放下。

“既然谢相公务繁忙,那本公主就改日再来。”

“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本公主精心挑选了许久,还请谢相务必笑纳。”

说完,她命人放下那些礼物,转头就走,仿佛刚才被拒之门外的不是她一般。

转头,丫鬟有些不解的看着秦伽罗,“公主真就这么走了?”

这简直不太符合秦伽罗的风格啊

可翌日,丞相府门口又堆满了礼物。

一箱箱珍品络绎不绝的送来,有前朝孤本,极品的徽墨,还有古琴等等。

每一样都是文臣雅士梦寐以求的东西,礼物上还都系着一条红色的丝带,末尾绣着一个小小的‘秦’字。

管家愁眉苦脸的请示谢云祁,“相爷,这……”

谢云祁却头也不抬:“扔出去……”

可秦伽罗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她甚至派人暗中打探谢云祁的喜好,得知他爱茶,就命人搜罗茗茶;听闻他擅棋,就寻来千年沉香木制成的棋盘等。

每一样礼物都精致又贵重,且心意都昭然若揭。

很快,整个京城都在传大秦公主看上了谢相,痴心一片,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博君一笑。

茶楼酒肆里,也都在议论纷纷。

而秦伽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甚至还花银子暗中找人带节奏。

“听说那大秦公主为了讨谢相欢心,连大秦皇室的藏书都搬来了!”

“谢相也真是狠心,这么多宝贝,说扔就扔。”

“你懂什么?这叫欲擒故纵……”

秦伽罗听着侍女们禀报市井流言,心情颇好的倚在贵妃榻上,“继续送,越贵重越好。”

她不在乎谢云祁收不收,她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她秦伽罗,看上了谢云祁!

翌日,恰好是定国公寿宴。

定国公作为三朝元老,又是先皇后的母族,在朝中很有威望。宴会日几乎汇集了半个朝堂,六部尚书,各部侍郎,以及世家家主等纷纷携重礼而来。

府门前更是车马如龙,人头攒动,府中侍女和小厮皆手捧着鎏金托盘穿梭其中。前院还搭建了戏台,邀请了京中最负盛名的戏班子前来表演。

宴席刚开不久,楚皇竟然一身常服亲自驾到,前来给定国公贺寿,直到圣驾离去之后,宴席的氛围才真正热闹起来。

筹光交错间,不知是谁先提起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大秦公主求爱事件,席间顿时暗流涌动。

这时,只见楚琅执盏起身,朝着谢云祁调侃道:“谢相近日可真是春风得意啊,连大秦公主都为你倾倒,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这异域美人的情意,可别烫着了谢相才好。”

周遭霎时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琅和谢云祁之间来回游移。

他们原本是表兄弟,关系最为牢固,可自从谢云祁脱离谢家后,等于宣布站在了楚琅的对立面。

今日还是楚琅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如此挤兑谢云祁,丝毫不留情面。

这话明着调侃,实则却在暗示众人,若是谢云祁与大秦公主纠缠不清,恐有通敌之嫌。

谢云祁不紧不慢的阁下酒盏。

他今日穿了身月白的锦袍,玉冠束发,倒比平日里少了几分凌厉,只是那双凤眸依旧深不见底。

“殿下说笑了。”他重新端起一旁丫鬟端上来的酒水,“臣不过一介文臣,如何敢肖想大秦公主,倒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