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曼·西泽愣了一下，立即松手起身。

今天的他穿着正式的复古灰西装，或许是因为伤口在肩膀，所以从外面上看不出一点受伤的迹象。

但是他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在店里明亮的灯光下显出毫无血色的惨白。

原本红润的嘴唇失去了光泽，变成了暗白，显得异常憔悴。

唯有一双碧蓝色如深海的眼眸依旧漂亮地惊人，眼底失去希冀的光重新燃起。

“嗯，好。”，费里曼·西泽起身坐到明玥对面，对她倏地一笑：

“我能吃你吃过的这半块吗？”

明玥微笑着伸手推了过去，“当然可以。”

她的什么他没喝过。

男人垂下眼睫，嘴角的笑意一直维持着。用明玥用过的银质小勺，一点点磨蹭着慢慢吃。

他不说话，明玥也安静地玩手机。

直到小小的半块点心吃得再慢也见底后，费里曼·西泽终于开口了：

“你不喜欢他，可以选择不和他在一起。”

明玥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下一刻，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

“我们都喜欢你，但不会强迫你。燕崇洲再下作狡诈，也不会对你不利的。”

明玥喝了口热拿铁，舔了舔嘴角，声音都似乎带起了香甜：

“我没有强迫自己呀，你知道的，我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燕崇洲的精神力很强，即使是在S级的强者中，他也算是万里挑一了。”

众所周知，联邦政府精神力实验室研究的仪器很精准，目前为止最高能测到50万。

官方公布的数据普查中，最高的精神力是30万+，这几人都来自豪门大家族。

燕崇洲上一次在部队里测试是25万+，令人叹服的是他年仅29岁。

精神力很难涨，要么经历生死，要么极端条件下一次次突破身体极限。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燕崇洲这么年轻就站在金字塔尖，十年后呢？

明玥见费里曼·西泽沉默，她轻声细语地说：

“他也没有强迫我，只是告诉了我他有很多价值，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他还会为我组建实验室，让我将来可以研究自己。”

明玥伸手覆上男人紧紧捏着的拳头，柔软的掌心似包裹他的每寸神经。

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令他冷到打颤：

“你们都知道我的秘密，与其交给外人，我当然是信任自己了。燕崇洲这个免费的资源，我为什么不要？”

“Jett，你想解释你没有偷偷研究我，那是为了我好？”

“还是想告诉我燕崇洲不是善茬，要我提防他？要我别交心？”

明玥缩回手，喝下最后一口热饮。舒服地喟叹，笑道：

“你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回去咯？我还有一张卷子没做，晚上还要和Leo约会。”

费里曼·西泽抬头看向明玥，痛楚麻木的心再一次被戳得血淋淋。

只有亲口听见她说知道了那件事，他才没办法继续欺骗自己。

小月亮又恢复成在外人面前乖巧明媚的样子，说明她已经开始将他排除在外了。

血腥气慢慢充盈着鼻腔，费里曼·西泽失态地握住明玥的手臂，手指颤抖着：

“我是研究你的血液，但不会伤害你，除了商业价值，更多的是想帮助你以后摆脱被人纠缠...”

费里曼·西泽还在快速地解释，头脑异常冷静。

明玥却没有耐心听了，她将男人紧握泛白的手指一根根、慢慢地、用力掰开。

在那一汪蓝色的海水中，她看见自己巧笑倩兮的脸，红唇一张一合：

“哦，然后呢？我要谢谢你的表里不一，其实是为了我？”

“Jett，你真是个出色的商人。”

明玥站起身，看着手指维持僵硬半握状态的男人。

他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砸落，滴在了石英桌面上。

他一边垂着脑袋无声哭泣，一边异常冷静道：“我只问一个问题，小月亮。”

"你是不是想过和我在一起？如果那晚我去了。”

明玥眨眨眼，从小包中拿出纸巾，一手抬高他的脸，一手轻轻为他擦干泪水。

海水泛滥的时候，明玥觉得其实男人更脆弱。

她看着费里曼·西泽，手指拂过他漂亮的眉眼。

她的每个动作，每次呼吸，每个微表情...都被费里曼·西泽紧紧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