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明喜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周二赖愣了神。
“你个小贱人敢打我?!”周二赖恼羞成怒,挥手就朝明喜脸上扇去。明喜虽会些粗浅拳脚,可对方是男人,又有帮手,眼看就要被抓住,云泠急中生智,举起竹筐往周二赖头上一扣,拉起明喜就往竹林深处跑。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周二赖甩掉竹筐,带着跟班追上来。
竹林里藤蔓缠绕,两人跑得气喘吁吁,云泠裙摆被荆棘勾住,差点摔倒。明喜回头一看,周二赖眼看就要追上,急得大喊:“小姐你先走!我拦住他!”
“不行!要走一起走!”云泠使劲扯断藤蔓,拉着明喜躲到一丛巨大的毛竹后。
两人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周二赖的骂声就在耳边:“小贱人,看我抓到你们怎么收拾!”
云泠吓得浑身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她后悔了,后悔一时冲动逃跑,后悔把明喜拖下水。如果……如果没离开京城,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村口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吆喝:“都散开!王爷在此!”
周二赖和跟班一愣,面面相觑:“王爷?啥王爷?”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道黑影已冲进竹林。
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劲装,虽沾染尘土,却难掩一身贵气,正是狂奔了数日的裴肆。
他身后跟着空青和几个亲卫,人人腰间佩刀,眼神锐利如鹰。
裴肆一路追查,根据沿途驿站的线索,终于锁定了青瓦村附近。
他刚到村口,就听见村民议论“村西头周二赖带着人追两个外地来的姑娘进了竹林”,心头猛地一紧,立刻带人冲了进来。
“王爷!”空青眼尖,一眼看到了躲在毛竹后的云泠和明喜,赶紧指过去。
裴肆转头望去,只见云泠脸色苍白,头发散乱,明喜护在她身前,两人都惊魂未定。
他悬了半个月的心终于落了地,可看到她们这副模样,一股怒火又直冲头顶。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村里撒野!”周二赖虽横,但从没见过这阵仗,色厉内荏地喊道。
裴肆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云泠面前。他看着她沾满泥土的裙摆,看着她手腕上被荆棘划出的红痕,声音哑得厉害:“双双,没事了,我来了。”
云泠猛地抬头,看到裴肆那张熟悉又憔悴的脸,一时间竟忘了害怕,愣住了。
他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不是该在西北吗?他看起来……好像很累。
“王爷,就是这几个人欺负二小姐和明喜姑娘!”空青早已上前,一脚踹倒一个跟班,把周二赖吓得瘫在地上。
裴肆眼神冰冷地扫过周二赖,对空青道:“带回县衙,按抢劫罪论处。通知县令,好好‘关照’此人。”
“是!”空青领命,像拎小鸡一样把周二赖和跟班捆了起来,拖出了竹林。
第51章也许她跑不掉了
竹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
裴肆看着云泠,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找了她太久,想了无数种见到她的场景,却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
云泠见危机解除,才松了口气,忍不住红了眼眶:“你……”
她黎明那么想逃脱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为什么再见到他寻来时,心中会有忍不住的雀跃?
裴肆对她点了点头,放柔了声音:“本王不罚你。你跟本王回去。”
云泠低下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小声说:“我……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裴肆的心一沉,“是因为我,还是因为王府?”
云泠没说话,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这半个月的委屈、害怕、不安,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
裴肆看着她掉眼泪,慌了神,下意识地想伸手帮她擦,手伸到一半又停住,怕吓着她。他放低姿态,声音更温柔了:“双双,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害怕?是怕我,还是怕……嫁给我?”
云泠抬起泪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他因奔波而消瘦的脸颊,突然觉得心里那道坚冰,好像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不是怕你……我是怕……怕在王府里,永远做不了自己。”
“谁说做不了自己?”裴肆立刻说,“双双,王府是你的家,不是牢笼。你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娶你,不是让你做个规矩的王妃,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安心做云泠。”
云泠看着裴肆眼里的恳切和疲惫,心里的委屈和不安,慢慢变成了愧疚和一丝说不清的暖意。
她知道,他是真的在找她,是真的担心她。
明喜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劝道:“小姐,王爷找得好辛苦,咱们回去吧。奴婢也想京城的热水和软床了……”
云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带着点释然。
裴肆见她点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他伸出手,这次,云泠没有躲开,任由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带她走出竹林。
夕阳透过竹叶洒在地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
裴肆一边走,一边低声跟她讲这半个月寻找的经历,讲他如何不眠不休,如何担心她吃不好穿不暖,说得云泠心里越来越暖。
“对了,”裴肆突然想起什么,“你胳膊上的伤,回去让太医看看。还有明喜,刚才有没有伤到?”
明喜赶紧说:“奴婢没事,就是吓着了。王爷,您也累坏了吧?要不咱们在村里歇一晚再走?”
“不用,”裴肆看了看天色,“连夜赶路,天亮就能到京城。我让人备了马车,你们坐着舒服些。”
说话间,已走到村口。空青早已让人牵来了马车,又跟村长交代了几句,给了些银子作为补偿。村民们远远看着,都知道这是惹不起的贵人,没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