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到鸽子?的一瞬间,徐鹿鸣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惊喜包裹。当他从鸽子?的腿间抽出姜辛夷回给他的信时,这?股巨大的惊喜更?是达到了顶峰。

“太好了!”徐鹿鸣反复看?信笺上的字迹都是姜辛夷的,激动得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落在雪地里?融化出来的形状都是喜悦之花,“木兰并没有不理我!”

“谢天谢地!”徐鹿鸣把信笺放在心口,闭上眼睛抑制住想要去跑,去跳,去吼的冲动,好好享受了这?片刻的欢喜,这?才看?起姜辛夷的信来。

这?封信和以往的信都不一样,以前的信,姜辛夷喜欢卷成一个筒,外面拿好看?的绳子?打上蝴蝶结,拉开蝴蝶结,就跟拆礼物似的,信笺会慢慢展开,很有仪式感。

这?封信却是跟扇子?一样,一折一折的,看?信需要一层一层地翻开。

徐鹿鸣翻开最顶上的一层,上头写?着:“徐鹿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封信,你能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打开。”

徐鹿鸣眼睛一眨不眨,来回把信上的字看?了几十遍,确认姜辛夷没有生气?,恼怒,憎恶等情绪后。

他的手指在纸上的字上一阵摩挲,乖乖地应道:“好,那就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看?。”

“……”

晚上,不知是不是世间所有高兴的事儿都挤在这?一天,徐善学归家的时候,还给徐鹿鸣带回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徐鹿鸣看?着坐在炕上捂着被子?都在发?抖的人,不解地问他:“不是说西北太远了,不愿意来吗?”

“不来……不行啊……家里?日子?不好过……”张禄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一点热气?都不敢冒出,还是冷得牙齿打颤,“你们这?儿……太冷了……太冷了。”

徐鹿鸣走的时候,张禄确实没打算来西北。他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更?别说是西北这?么?远的门?。

但人生无常,徐鹿鸣走后没多久,他的母亲就得了一种叫“积聚”的病。大夫说她这?是由腹中血水聚集而成的硬块,只?能吃药,无法医治。

因为病症少见,汤药钱还不低,他在长丰县没有来钱快的路子?,唯一一次挣到大钱,还是跟着徐鹿鸣混的时候。想起徐鹿鸣走时跟他说的话,走投无路的张禄只?能咬牙跟着商队来西北。

也?没人告诉他西北竟然如此冷,他把他所带的衣物全都穿身上,还是抵御不住风雪刮来的彻骨寒意。

幸好,他跟的这?个商队人很好,一路把他带到徐鹿鸣给的地址徐善学做工的土财主家,一下就让他找到了人,不然如此寒冷的天,他都不知道如何外出寻人。

“你这?是还没有习惯我们这?儿的气?候,等你习惯了就好。”徐鹿鸣给张禄弄了碗驱寒的姜汤,里?面放了些灵泉,端给他。

张禄喝了这?碗姜汤,身上很快便发?起热来,混着身下烧得暖暖和和的炕,他的额头竟然发?起汗来。

“嚯,你这?姜汤可?真带劲儿。”他放开裹在身上的被子?,说话也?正常了:“你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兜售一些货物,必要的时候,再帮我采买一些货物就行。”

徐鹿鸣也?没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计划。早在他进入采买营,上头给他派遣差事时,他就在想,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信得过的掮客就好了。这?样他直接从空间里?把东西拿出来,事后推说是自己认识的掮客帮忙弄来的,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谁能想到这?些东西是凭空产出的。

“行啊,明?儿就去做吗?”张禄一听如此容易,急需给母亲挣药钱的他,真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徐鹿鸣原本考虑到他千里?迢迢从西南赶来,还被冻成这?样,属实不易,想让他歇几天才干的。见他如此着急,想到他也?要逐渐适应西北的天气?,点点头道:“好,明?儿我给你一些东西,你先试着卖卖。”

若是卖得好,之后他才放心把大批的空间产物给他,让他组织起一支专属于他的商队来。

两人在屋里?把事情聊妥后,外头杨秀莲已经把饭菜做好了。有过中午招待徐鹿鸣下属的经验,晚上的菜色比起中午来,一点都不差。

尤其是杨秀莲听说这?人是从西南来的,怕跟救徐鹿鸣性命的姜家人有关,更?不敢怠慢。

好酒好菜使劲往桌上搬。

吃得张禄心里?感叹,自己这?趟可?算是走对了,寻常人家,哪拿得出这?般丰盛的菜肴招待他这?种无所事事的混子?。在长丰县,他去别人家吃喜酒,带了喜钱,主人家都不高兴,生怕与?他接触过多,把他家小辈也?给带成跟他一样的混子?。

也?就是徐鹿鸣,不嫌弃他的出身,不质疑他的为人,愿意重用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以后徐鹿鸣就是他的知己,他让自己往东自己绝不往西。这?掮客的买卖他定然给徐鹿鸣干好了。

“来,多吃一点,来了我家就像回自己一样,不要客气?。”徐鹿鸣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色也?很满意,不容易,家里?总算是舍得吃了。因此他一整个晚上都拿着公筷在给张禄添菜,希望张禄在他家时,家里?人日日都舍得这?般吃。

把张禄又给感动得稀里?哗啦地。

“……”

一晚上,为了招待张禄,徐鹿鸣喝了不少酒,回到房间的时候脸上还有些热意。想起姜辛夷的信来,他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加了点灵泉在里?面,快速解了酒。这?才掏出信笺,打开第二折观看?。

“躺床上了吗?”

徐鹿鸣下意识就想往炕上躺,触及炕沿的一瞬,他忽然扯开衣服嗅了嗅,今天又是发?汗,又是喝酒的,身上都臭了。

这?里?是家不是军营,在家里?,徐鹿鸣还是很爱干净的,不愿意把自己的床搞得脏兮兮的。他进空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把头发?搅干,清清爽爽地出来,爬上炕,躺好,把信拿过去,翻到第三折。

“衣裳脱了吗?”

徐鹿鸣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身上刚才洗完澡,套上的中衣,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脱了衣裳。

他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中衣脱了下来。既然姜辛夷要他脱衣裳,那他脱就是了。反正姜辛夷不在这?儿,又看?不见,不用害羞。

脱掉中衣,徐鹿鸣身上就剩一件中裤了,他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好,又把信翻到第四折。

“没脱,全都脱了,一件不留。”

看?到这?儿,徐鹿鸣已经品出点不对劲来,看?个信而已,为什么?要把衣裳全部脱掉?

但他沉浸在姜辛夷没有不搭理他,还愿意给他写?信,跟他聊天的巨大惊喜里?,压根分不出心思去细品这?一点不对劲。

不就是脱个衣裳吗?这?会子?姜辛夷要他负荆请罪他都甘愿。

于是徐鹿鸣在被窝里?很利落地脱下中裤。这?下可?真是袒裼裸裎了。

饶是徐鹿鸣是个厚脸皮的人,这?会儿面子?也?有点挂不住了,何况徐鹿鸣还是个面皮儿薄的,这?会子?脸上已经升腾起一层薄薄的热意来。

不明?白姜辛夷要做什么?的他,又把信纸翻了一折。

“想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