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生意这般好,提出开澡堂子的徐鹿鸣应该很高兴才是,但徐善学却发现,弟弟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
他问徐鹿鸣:“这是怎么了。”
徐鹿鸣心里苦闷得很:“大哥,要?是有个你们一直聊得很好的人,突然?不理你了,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善学愣了愣,望着眼前落满雪,苍凉一片的大地,嘴角苦涩地说:“还能怎么回事,她不喜欢你了,喜欢上别人了呗。”
喜欢上别人了呗!
徐善学的话每个字徐鹿鸣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姜辛夷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喜欢来?着。
不对。
徐鹿鸣转念想到姜辛夷说过,他如果遇到合适的,不讨厌的人,就会跟他生孩子。
联想到姜辛夷那日说他遇到一个令他很激动的人,徐鹿鸣瞳孔骤然?放大,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
姜辛夷从来?没有这般激动过,那天他如此?激动,该不会是遇到令他想要?生孩子的人了吧。
不行,不行,姜辛夷怎么能给别人生孩子呢,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徐鹿鸣赶紧转身回屋,给姜辛夷连发了一百多只鸽子,希望还能来?得及阻止。
第33章 第 33 章 他一点都不想弄脏姜辛夷……
姜辛夷也不是故意不理徐鹿鸣, 而是他不知该如何回复。上次他以为徐鹿鸣故意吊他胃口,心里气不过,想找回场子,才?特意写了那?样一条消息。
谁知徐鹿鸣是因用脑过度昏迷过去, 才?无法给?他回信的。收到他给?自?己解释的那?条信息的一瞬, 想到自?己的幼稚行径, 姜辛夷的脸颊顿时烧得?绯红。
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因徐鹿鸣几日不回他消息而恼羞成怒那?样。
明明他的好奇心压根就不重。
更不敢回徐鹿鸣询问他那?条消息上所写之事。怕徐鹿鸣发现, 他根本就是在胡诌, 信上写的信息全是子虚乌有。
因此?对于徐鹿鸣接二连三的问询, 他只能做只心虚的缩头乌龟, 选择已读不回的处理方式。
本以为徐鹿鸣闹腾几天就消停了, 毕竟,徐鹿鸣只把他当朋友,对他的事除了好奇应该没多大的了解欲。
谁知,这夜,洗漱完的姜辛夷正枕在床边晾发看书?, 端头发干了, 打算把这页看完就吹灯歇息时, 窗棂前便传来了鸽子呼唤他的声音。
他无法,只得?从床上起来,行至窗前,捉过鸽子,取下它腿上的信笺。
信上,徐鹿鸣用很急切的语气跟他说:“木兰,你是不是找到要?跟你生孩子的人了?我跟你说,男人的外?貌和嘴很会骗人的,请你一定要?慎重考虑, 不要?被人给?骗了!!!”
姜辛夷看完,脸上升腾起滚烫的热意,他当然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因为他曾经就是个男人,甚至徐鹿鸣的这条消息,都是因骗他而来的。
烫手般放下信,姜辛夷回到床前,正准备拿被子把自?己捂死,看看能不能时光倒流,让自?己回到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
窗外?又响起鸽子的叫声。
姜辛夷无奈,只好再去取信。
信上一样,还是劝他要?谨慎的话语:“木兰,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上并没有与你完美适配的人,如果有,那?他一定带有目的。外?头的男人可怕得?很,他们不仅会花言巧语,还很能伪装,所以你需一再小?心地甄别。”
两条消息,劝诫他的同时还不忘拉踩别的男人一把,目的不要?太明显,看得?姜辛夷既尴尬又觉得?好笑。
然而,这还没完,在这两条消息的后面,陆续又来了三十多只鸽子。
每只鸽子上都会有一句劝诫他的话,每句话还都不重复,让姜辛夷想不看都不行,万一遗漏掉重要?消息了呢。
收到这里的时候,姜辛夷心里其实已经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好的预感了。
不出所料,这一夜,姜辛夷直直地在窗前坐到天明,看徐鹿鸣花样劝诫自?己,花式拉踩别人,看了一百多条。
拆信笺的手都是酸的。
什么尴尬,什么不好意思?回复,通通被他抛之脑后。等到再也没有鸽子前来讨食吃的时候,熬了一夜的他,再也忍不住,抖着手头昏脑涨地给?徐鹿鸣回道:“以后不准再一次性放这么多鸽子,不然我全打了煲鸽子汤!”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繁华而祥和的汴京城也因马将军突然带人进京上奏请罪书?一事,宛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书?上,字字句句如诉如泣地向?官家表述,他的副将和军师如何与西南官员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偷卖西北军中军粮一事。
一时间,上至朝堂之上的达官显贵,下至市井街巷的平民?百姓,都在纷纷议论此?事。
“那?司马复和秦锦程好生大胆,这军粮乃西北战事的命脉,他们如此?胡作非为,简直罔顾边关将士的性命。”
“我看九皇子当初就不该把西北划为军屯,还让马将军一人掌管,权力?太大,终究养虎为患,现如今只是军将偷卖军粮一事,往后还不知要?出些甚事。”
“军将偷卖军粮还是小?事,在军营里混的,谁不贪,可勾结西南官员事情就大了,西南的官员想做甚,竟然需要?买如此?多的粮食?”
“马将军此?番进京,怕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接下来的日子,这汴京怕是要?起动?荡了。”
果不其然,在马勇捷上书?请罪的第二日,弹劾他的奏折如雪花般飞进宫里,逼得?近两年来身体愈发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调理身体,把朝政交给?九皇子打理的皇帝,不得?不出面上朝。
“陛下,军粮一事兹事体大,马将军说此事乃他副将与军师所为,他毫不知情,这可能吗?偌大的西北军营,他一人独大,这点事都不知情,臣以为,他愧当这个西北大将军,恳请陛下令择贤将!”
“臣附议,马将军说他下属偷卖私粮,可到此?时,账本没有一本,证人也无一个,臣以为,马将军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借此?事铲除军中的异己,从而更好地掌握西北大军!”
“陛下,臣以为……”
朝堂上,马勇捷看着一大半弹劾、诬陷、倒打一耙他的官员,鼻子都快气歪了。
果然,财帛动?人心,权力?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