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有点后?悔,怕姜辛夷不认同他?这点浅薄的要求,觉得他?的想法幼稚可笑。

意外的是,姜辛夷竟然认同了:“确实。”

人有时?候真的特别情绪化?,在一些特定的时?间,容易冲动和上头。但当激情退却,能使两个人长久下去的还?是同频和开心。

他?向徐鹿鸣看过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恭喜你,你有很棒的择偶标准。”

“谢谢。”徐鹿鸣第一次听到?姜辛夷这么直白地夸奖,内心止不住地雀跃。

他?笑着举着粥碗跟姜辛夷碰杯:“那祝愿我们都能找到?自己的理想型。”

“Cheers。”姜辛夷也很卖面?子地举起粥碗,在火堆前优雅地跟徐鹿鸣碰了碰。

“……”

山中无岁月,在山里转悠一圈,小半个月过去了。

这半个月内,徐鹿鸣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姜辛夷不在,他?的病人上门来问诊怎么办。

他?可是知道?姜辛夷的病人有很多?的,他?很怕因为自己让这些人得不到?救治。

因此一回家?都来不及去洗漱,就找到?姜紫芙率先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这半个月内,家?里来过多?少病人。”

姜紫芙拿着徐鹿鸣给她的山果,一会儿酸得直龇牙,一会儿甜得弯起眉眼,望着徐鹿鸣一脸天?真:“家?里没来病人啊。”

“怎么可能。”徐鹿鸣不信。

先前,他?在姜家?时?,姜辛夷一天?至少都有一两个病人,最冷清的时?候,只有两三?天?没有病人。这都半个月过去了,最少也有十来个病人吧。

“真的没有。”姜紫芙捂着被酸到?的牙齿解释,“他?们知道?我大哥不在家?,都去二姐家?看病了。”

“小荷?”

徐鹿鸣愣了会儿,才想起姜辛夷说过,姜慕荷医术还?不错的话,好像去找她看病也没什么不对的。但最近徐鹿鸣开始长脑子了,他?冥冥中察觉出点不对劲来。

这不会是姜辛夷故意的吧。

姜辛夷刚洗漱完,湿润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直接承认了:“确实是我故意的。”

“她最近卖蛋糕卖得太忘乎所以。”

“大楚缺女大夫,尤其缺她那样医术好的女大夫,她不该埋没在蛋糕生意里。”

事实上,在姜慕荷没有嫁进曹家?前,姜辛夷就想为她择户镇上的敦实人家?,以后?在镇上开一家?药铺或者专营女子、哥儿之症的医馆。

没有女大夫,好些女子、哥儿得了难言之症,都自己忍着,不去医馆看病,最后?拖到?了药石无医。

如果有这样一家?专营的医馆,想必很多?女子、哥儿愿意来看病,生意不会差的。

结果他?银子都准备好了,姜慕荷却嫁进了曹家?。姜辛夷心中的恨铁不成钢,无处去说。在他?看来,姜慕荷是他?教出来的,怎么可能迂腐到?被男子背过就要嫁于他?。

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徐鹿鸣跟他?说了姜慕荷的想法,他?心里的郁气这才打开。但他?也不会去干升米恩,斗米仇,帮曹家?开医馆的事。

“先前曹家?没个进项,她帮着他?们家?找出路也就罢了,现在他?们家?有进项了,她该把医术捡起来了。”

曹家?若有心的话,以后?有钱了就该给姜慕荷设间草堂或医馆。若没有心的话,姜慕荷也该看清这就是一家?扶不起的阿斗。

徐鹿鸣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姜辛夷要跟着他?一起进山。他?们这一去十天?半个月的,村里人家?找不到?治病的大夫,就会去找姜慕荷。

姜慕荷最近有些沉迷卖蛋糕了,这个时?候直接跟她说回来开医馆,她心里肯定有些抵触。但这么多?病人找上门去,她能见死不救吗?

时?间一久,她自己就做回大夫了。

姜辛夷是在用这种方式委婉地提醒姜慕荷,不要忘了自己的本职。

这一刻,徐鹿鸣突然好羡慕姜慕荷有姜辛夷这样的大哥。

人的一生总是不断地在犯错的道?路上前行,不同的是,普通人只有撞得头破血流了才知道?那条路是错的。

而姜慕荷永远有姜辛夷给她兜底,总能在她撞得头破血流前,及时?将?她拉回来。

他?不禁又问:“那苏木呢?”

上次姜苏木还?跟他?说,他?读书出来不知做甚。姜辛夷给姜慕荷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不可能没给姜苏木准备。

姜辛夷饮着茶:“县衙有个主簿欠了我的人情,给他?安排个书吏不是问题。”

“厉害!”徐鹿鸣由衷地佩服。

一个人的心思得有多?缜密,才会提前把这些方方面?面?的事都给考虑到?。

姜辛夷说完,又补了一句:“先不要跟他?说,太过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很难让人珍惜,先让他?吃点苦头,他?才会明?白这份工作来之不易。”

徐鹿鸣做了个拉嘴的动作:“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对他?透露!”

“……”

接下来一段日子,徐鹿鸣本想专心研究他?的飞deer大业,好早日回到?西北。

但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长丰县突然爆发鼠疫,整个县城封锁,不准进,也不准出。

乡野大夫不论?男女都要被召集到?县城,去配合医官医治鼠疫患者。

停了课回家?的姜苏木听到?这事儿,暴跳如雷:“这等?大事,怎能让乡野大夫去医治,乡野大夫要是能有医治鼠疫的法子,还?要官府医官,朝廷的太医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