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猫猫……小叔父……”胆子最小的徐思?远对上姜辛夷的眼睛,磕磕巴巴地?说道。
这是吕嘉钰姐姐教的,要是大人进来,问他们?在干嘛,就说躲猫猫,能帮绵绵姐姐遮掩一二。
“是嘛……”对上这个家里最小的孩子,姜辛夷的心还是很柔软的,蹲下身去,温声问道,“那小思?远告诉小叔父,你绵绵姐姐躲哪儿去了,等你小叔回来,我让小叔给你烤面包吃好不好……”
思?远小哥儿一听烤面包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小叔做的烤面包可好吃了,里面抹上各种甜甜的果酱更好吃。
可是他不能出卖姐姐的。
他纠结得?一边流口水一边皱起脸。
“阿爹,你别诱哄思?远弟弟了,我在这里!”姜辛夷的声音又没有刻意压低,房顶上的徐鸿雁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很感谢大家这么仗义帮她,但一人做事一人当,她不会要别人帮她承担错误的。
重要的是,她也好想吃她爹做的烤面包啊,一拿到毽子,她立马在房顶出声。
“天啊,绵绵,你怎么上去的!”
看到孩子蹲在房顶的苏羡安差点没站稳,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他怎么跟弟弟他们?交代。
姜辛夷看到徐鸿雁在屋顶,心里也是一揪,旋即心里那股怒火压都压不住,冲她吼道:“徐鸿雁,你给我下来,立刻,马上!”
“马上!”小姑娘知道姜辛夷生气了,没敢顶嘴,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在懂事的下人搬来梯子前,已?经从房梁上爬到了柚子树的树干上。
见?她从屋顶那么高的地?方安全回到树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都知晓这孩子会爬树,到树上就彻底安全了。
然而他们?这口气还是松太早,小姑娘的确会爬树,可是今天有姜辛夷在,他全身还笼罩着?一股阴云,使得?她心里不由得?很紧张很忐忑,从树干上往地?上跳的时候急了点。
一个没站稳,摔倒在泥巴地?上。
这本也没啥,她习武经常磕磕碰碰的,这点疼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她今天这么一摔,门牙下面这几天有点不舒服的那颗牙竟然掉了……掉了……
小姑娘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换牙的事,她只知晓老人掉了牙齿就不能再长了,像她太爷爷太奶奶那样。
于是本该利落地?站起来的人,伤心地?趴在地?上号啕大哭:“我的牙……我的牙……我的牙……呜呜呜呜呜……我没牙了……我没牙了……”
“……”
晚上,徐鹿鸣从皇城司下值回来,见?到的就是徐鸿雁在姜辛夷怀里哭着?睡着?,姜辛夷一边给她腿上抹药,一边给她擦眼泪的场景。
他上前接过孩子,更方便姜辛夷操作,问道:“这是怎么了。”
姜辛夷给徐鸿雁的腿上药包扎,好笑地?把白天的事说了说:“你姑娘以为她的牙齿再也长不出来,哭了一下午呢。”
徐鹿鸣忍住笑:“活该,谁让她不听话?,胆子大的敢往房顶跑的。”
虽然后面几个小的交代了,她不是因为躲猫猫上去的,是去替大家捡毽子的。
徐鹿鸣还是觉得?这娃的胆子太大了,才几岁就敢往屋顶上爬,以后大了是不是要拆家。
“不说她了。”孩子姜辛夷已?经教训过了,她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跟姜辛夷诚恳地?道过歉了,姜辛夷也不想大家抓着?她这件事不放,转而问徐鹿鸣,“你怎么今天又回来这么晚?”
皇城史下午三点就能下值,以往徐鹿鸣都会早早下班,在家里帮忙带带孩子,做做饭,最近却回来的时辰跟以前守城门的下值的时候差不多了。
“别提了。”徐鹿鸣帮女儿把脸颊上沾着?的碎发理好,将她放床上盖好被子,总算卸下身上的伪装,鼓了鼓腮帮子对姜辛夷抱怨道,“还不是那个萧复,非要我做他陪练,每次一练就是一下午,我想溜都不行,最近竟然还搞起了加练。”
萧复就是徐鹿鸣刚升皇城史那会儿,要找他喝酒的禁军统领。
他想找徐鹿鸣喝酒,无非就是想用徐鹿鸣的能力给他们?禁军讨要点好处,毕竟徐鹿鸣太会挣钱了。
谁知他还没去找徐鹿鸣呢,徐鹿鸣的钟表生意挣了钱,主动给禁军涨了俸禄。
这样一来,萧复就不好意思?来找徐鹿鸣喝酒了,可他话?都说出了口,总不能不来吧。
想了许久,他觉得?徐鹿鸣这样有本事的,肯定?不甘心在皇城史的位置上坐一辈子,但他没有军功,这辈子五品官到头?了。
想到往上升,要么降职回西?北去领兵打仗,要么进他禁军听从他的差遣。
可要进他禁军,还是当将领,没有过硬的本领可不行。
于是他便借着?喝酒的名?义经常来找徐鹿鸣切磋,徐鹿鸣只是力气大,身上还真没什么武艺。
刚开始他经常被揍得?趴下,渐渐地?他开始模仿萧复的招式,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到现在竟然也能跟萧复对上一两招了。
特别是他有空间?,转身的时候配合空间?能用意念观察的能力,总是能避开萧复突如其来的攻击,令萧复都很诧异,经常说他对敌意很敏锐,很容易察觉到偷袭,是个当禁军的好苗子。
姜辛夷闻言,去扯徐鹿鸣的衣服:“又挨打了?”
“嘶……”他手还没碰到徐鹿鸣,徐鹿鸣立马发出一道难受的吸气声,“可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萧复下手忒狠了,我又不敢打回去。”
且不说萧复是禁军统领,是他上司的上司,就说,他也是后头?才知晓,这个萧复还是太子的舅舅,皇后的亲弟弟,正儿八经的国舅爷。
这谁敢打啊。
“他存了心要教你功夫,你把他打趴下,他心里反而更高兴。”
说话?间?,姜辛夷已?经让徐鹿鸣出了徐鸿雁的屋子,到罗汉榻上脱了衣裳躺好,拿了药膏给他涂抹身上的瘀青。
看到徐鹿鸣身上那些新增的淤青,姜辛夷眼睛里闪过各种人体解剖以及人体实验的场景,但很快又被他摁了下去。
徐鹿鸣疑惑:“是这样吗?”
姜辛夷哄着?他:“下次你试试,有多狠揍多狠,保管他开心还不及。”
徐鹿鸣被姜辛夷说得?心动不已?:“行,下次我试试。”
正好,他想打萧复很久了,一直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不敢还击得?太厉害了,如果揍他,他很开心的话?,他可以揍到他心花怒放。
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注定?短期内不能实现了,因为从这天起,全京城都将进入戒严状态,任何人不能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