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握打人的棍棒, 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掌心, 跟在?吕宗昊身?后, 脸上皆是阴谋得逞的奸笑?。
他们这么多人,又这般来势汹汹,想必那小子一见到他们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头?也不回地爬回府吧!
事实却?是,他们刚走上两步,脸上的得意没了,手上的棍子犹如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丢也不是。
前进的脚步也变成了后退。
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吕宗昊满脸惊慌地问身?后的随从?:“怎么回事, 不是说是个普通人吗,为何出来的全是皇城司的人?!”
别?看?皇城司都?是群看?守京都?城门的,可?他们手中的刺探监察权很大?。
何况他们一行人手中正拿着棍棒,一副要找人的干架的模样。
不正好撞上去给人家送政绩?
“不、不知道啊……”
随从?早在?徐鹿鸣一行人穿着皇城司的银色盔甲从?徐府大?门鱼贯而出的时候,吓破了胆。这会子满脑子的诚恐惶恐,哪还说得出话。
完了完了,这要是被皇城司给逮住,老爷还不得把他们这些教唆主子的下?人,打得满地找牙!
徐鹿鸣领着人甫一出府,迎头?撞见一群带着棍棒来势汹汹的人,正疑惑,这群人干嘛呢。
就见他们见了自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后退。
徐鹿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伙人恐怕是冲自己来的。他扫了眼身?上的官服,整了整手肘上的环臂甲,笑?了。
他正愁入职第一天,该怎样给人来个下?马威,好好震那些见他们是乡下?来的,就想上来踩两脚的宵小。
这不巧了。
“咳……我们路过?。”察觉到徐鹿鸣不怀好意的目光,吕宗昊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这人刚来京城,不知撞什么大?运谋了皇城司的职,兴许对自个的职务知晓得不多,没准能蒙混过?去。
徐鹿鸣歪头?:“你看?我像个傻子吗?”
“快跑!”吕宗昊脸色大?变地冲身?后的人一吼,双腿率先向?巷子外冲去。
能跑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抓到他们这些带头?的公子哥,一些家丁护院抓也就抓了。
他一跑,集结在?一起的人群顿时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乱奔。
“抓住他们!”徐鹿鸣吩咐。
“老大?你就瞧好吧!”钱贵他们还不等徐鹿鸣的话音落下?去,人已经追了上去。
他们出身?军伍,就算在?长丰县这两年里?懈怠了,那也不是京城里?这些成天照猫遛狗的公子哥能对付的。
不到片刻工夫,除了几个身?手矫健的护卫跑掉了,吕宗昊一行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全都?被缉拿在?手。
“放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就敢抓我!”吕宗昊不明白他已经跑得很快了,为什么还是会被抓住,不停地拿权势压人。
徐鹿鸣听了这话不仅不害怕,反而有几分好笑?。他们要是不怕,看?到自己跑什么。
他拿出电视剧里?锦衣卫的派头?:“我管你爹是谁,既然落我们皇城司手里?,断没有再叫你出去的可?能。”
吕宗昊想到皇城司可?是能设立公堂,对犯人大?刑伺候的地方,面色发白。
他从?小到大?除了挨过?他爹的打之外,就没吃过?其他的苦,能受得了里?头?的酷刑吗?
吕宗昊一想到打板子、夹手指头?之类的刑罚,闹得更凶了:“你要是敢对我动刑,我爹、我爷爷、我外公都?不会放过?你的!”
能在?京城混的,没有谁的家族很简单。吕家除了他爹是吏部?侍郎之外,他爷爷他外公乃至他大?哥皆在?官场。
吕宗昊坚信,他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吕宗昊受苦的。
“你太聒噪了!”
徐鹿鸣忍住笑?,他爹是他爹,他爷爷是他爷爷,他打的又不是他爹他爷爷,他就不信他爹和他爷爷官位再大?,还能因为这点小事与自己作对?
不怕他天天派人去他们府上监视?
让手下?找东西把他嘴给捂住,一路雄赳赳气昂昂地压着去了皇城司。
“……”
皇城司。
此刻上峰空悬已久的副指挥挥下?的百十号长随、快行、勾当、指挥已恭候徐鹿鸣多时。
他们可?是都?打听清楚了,这位新副指挥使来头可大?着,不仅有九皇子的人脉,在?西南干的买卖也大?,一月几十万两的银子入账,还是最近京城风头无两的姜太医的郎君。
难得的是,如此多的头?衔落在?他身?上,他还是个一点架子都?没有的人。去哪儿都?带着从?西北一直跟着他的手下?。
有那心思浮动的长随、勾当早想好了要如何巴结这位上司。
乡下?来的嘛,又有那样一位强势的夫郎,定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
多跟他说一些好话,请他去花楼里?喝喝酒,带他去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
如此这般一套下?来,他还不得把他们当心腹看?待,以后有个什么好处都?能想到他们不说,他兜里?那些在?西南挣来的钱,也能掏一点出来给大?家分分吧。
正想着,有那眼尖的远远瞧见一片银色的铠甲往皇城司这边来,唤道:“来了,来了。”
一行人忙收拾好心神?,整了整衣裳,往门口走了走,打算上前迎接。
脸上都?扬起笑?脸了,却?在?看?到进门的除了徐鹿鸣一行新上任的皇城司官员外,还押解着七八个身?着锦衣的华服公子,和一众五花大?绑的护院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