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本?就好动,成天关在府里也不像话,是得出去走动走动,消耗掉她精力,才不会半夜起来。
“……”
送姜辛夷去太医院上了值,赵二娘就点?了两个护院并伺候徐鸿雁的两个丫鬟,一起去逛街。
小孩子果然对逛街这?种能见识到许多新鲜事物的行动很喜欢。时不时就从丫鬟护院们的怀抱里下来走走跑跑。
这?么多人一错不错地瞧着,赵二娘也不担心孩子丢了。
见绵绵的衣服有?点?小了,知?这?是孩子长得快,又得换衣裳了。
便带着她去了成衣铺子买衣裳。
姜辛夷置府的时候,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想到找两个绣娘。
赵二娘白天要带孩子,夜里点?灯做衣裳困得不行。索性买衣裳又花不了几个钱,绵绵的衣裳一直都是在外头买的。
铺子是赵二娘熟悉的铺子,掌柜的一见赵二娘来了,忙把这?段时间给?小孩置的衣裳取出来。
赵二娘把绵绵抱起来,本?意是想让她选几件喜欢的,绵绵眼珠子却在铺子里乱转,最?后锁定一件粉色带花儿的布匹:“这?个!”
意思不言而喻,她要穿这?个色的。
“小娘子好眼色。”掌柜的见这?姑娘人小小的,却是个机灵的,笑道?,“这?是我们店新到的布匹,就这?一匹,我给?小娘子包起来?”
赵二娘看过去,粉中带白的,确实好看,刚点?下头:“包起来吧。”
“慢着,这?布我要了!”闻夫人也在店里看布。
她上次跟夫人圈子决裂后,深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打?算另辟蹊径,给?儿子说门亲,通过儿子丈母娘的耳目,探听各方消息也是一样的。
选了许久,他们选中了汴京县令家的嫡女。虽说汴京县令夹在各方势力中,是个苦差,但好歹是京城的县令,京里各方有?个什么消息他都能知?晓。
而且能在京城做县令的,都是陛下的心腹,也是绝对的聪明人。
他们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差不了。
县令家的嫡女爱俏,闻夫人就想从她的爱好下手,先把人给?笼络住,然后提结亲之事。
一连跑了好几家铺子,闻夫人都没选到好看的花色。这?家店她方才也不过是看看而已,没有?想买的。
掌柜的说了那样一番话,立刻引起了她的心思。
小姑娘爱俏,无?非就是要争个独,这?匹布的花色在圈子里算不得惊艳,但它独,没准能够引起县令家姑娘的兴趣。
赵二娘闻声望过去,见是个通体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好意提醒她:“夫人,这?布我们已经?定了下来,且这?花色也不衬你。”
“什么叫这?布是你们先看上的,你付钱了吗,就说这?布是你们的?!”闻夫人最?近因为夫人圈子与她决裂,心理正是敏感的时候,再一瞧见赵二娘,心里的怒火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她认得赵二娘,现在大?街小巷都在卖她的画像,何况上次在街上她让人去找姜辛夷时,她远远地看过一眼。
她越说越大?声:“你管这?布衬不衬我,今儿这?布我要定了,识相地就带着这?个小杂种滚……”
“呸呸呸……”她话还没说完,在赵二娘怀中的绵绵突然朝她呸了几口。
“嘿,你这?个小贱蹄子!”闻夫人不敢置信摸了一下脸上溅起的唾沫星子,怒不可遏样起手向绵绵打?去。
“你才是杂种,贱蹄子!”
赵二娘原本?见她咄咄逼人都想放弃了,她是来京城给?姜辛夷带孩子的,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一匹布而已让就让了。
谁知?她竟如?此出言不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赵二娘把孩子塞给?丫鬟,怒不可遏地反击回去。
“嘿,你个老娼妇!”闻夫人气极上去拉扯她,“我有?说错吗?她爹都没出现过,不是杂种是什么?!”
“你才老娼妇,你全家都是娼妇。”赵二娘不甘示弱地扯回去,她常年下地,一手的好力气,一下就把闻夫人头上的发髻给?扯掉了,揪着她的头发,使?她动弹不得,“爹不在京城的就是小杂种,你爹不在京城?你也是杂种!”
闻夫人疼得脸都扭曲了,朝自己的护院丫鬟吼道?:“都愣着干什么,上来帮忙啊!”
她的护院丫鬟一动,赵二娘这?边的丫鬟护院们也行动起来。
两帮人在布店里扭打?。
“哎哟,我的姑奶奶!”掌柜的看着乱成一团的铺子,劝又劝不了,心急如?焚地让店小二去衙门报官。
“……”
开封府县令庾思乐今天还挺开心,一大?早起来,没有?扯头发的官司,今儿可以好好松快一天了。
刚打?算批完公文出门巡街放松放松,衙役来报:“大?人,米汤胡同张家布店里有?两家官家夫人因一匹布在扭打?,你快去看看吧!”
“噗……”庾思乐刚啜的一口茶喷了出来。方才的好心情一去不返。
烦死了,一天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庾思乐来到布店,拉开两帮人。
赵二娘听闻是个县令,想到耿元亮也没那么害怕,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有?理有?据地说:“大?人明鉴,是她先辱骂我孙女在前,要打?我孙女再后,民妇这?才与她厮打?在一起的。”
闻夫人这?会儿衣裳乱了,头发也有?些松散,脸上的妆容更是花了,见是她看中的未来亲家公来断这?官司,想到她这?般形象肯定给?人留下了坏印象,撕了赵二娘的心都有?了。呛声道?:“分明是她家小孩没教养喷我在前!”
庾思乐看了眼赵二娘怀里丁点?大?的孩子,把掌柜的叫过来问清了前因后果。
他对闻夫人道?:“你给?人家夫人小孩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