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招募有白文竹的加入进行得很顺利,因?来的都?是女子、哥儿,引得那些男子、汉子不好意思再?来应募,徐鹿鸣觉得药皂厂也用不上太大的劳力,后头便主动把男子去掉,只收女子、哥儿。

找了几个处事有条理还识字的女子、哥儿做作坊管事。一下就把那些担心自家哥儿、女子跟作坊里?头的男子不清不楚坏了名声的父母的疑虑打?掉了。

来应募的人更多。

且徐鹿鸣要的人多,左邻右舍那些曾经进药坊没有进去的女子、哥儿都?能进去。

原本还觉得赵二娘和姜大年有些不近人情,不大爱跟他家走动的邻居们?,重新?走动起来。

“二娘,你福气真?好,前有姜大夫,慕荷这样好的儿子、女儿,后有徐大人、曹捕头这样的哥婿、女婿。”

谁不喜欢被夸呢,赵二娘被这些人吹捧得合不拢嘴:“哎呀,都?是他们?自个的造化。”

姜大年这儿也有人主动找过来:“走啊,大年,今儿有空,一起去喝点酒。”

“行,我把牛牵回去就来。”来了城里?住了一年,姜大年深知不跟邻居交往不行,人家一叫他,他也应着。

徐鹿鸣在外?头办完事,习惯去菜市场走一圈,买点没吃过的菜,再?从空间偷渡些东西出来。

今儿也是如此,刚买到一半,下了值从衙门里?出来的曹俊虎把他拉到一旁,十分气愤地说:“鹿鸣哥,你有没有办法教训那个御史?公子。”

徐鹿鸣问:“怎么了?”

“那玩意儿太不是个东西了。”曹俊虎把闻祥瑞要姜慕荷做侍妾的事说了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慕荷以?为他问一问就过去了,谁知他今日在县衙堵住慕荷,说每月给她十两银子,让慕荷跟了他,慕荷不愿意,他就要去跟县令说她不检点,让县令把她撤职了。”

曹俊虎说完一拳锤一旁的废墙上?,墙都?被他锤得晃了晃,拳头上?的指节沁出血来也浑然?不觉:“官大了不起吗,就能这样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吗?”

要不是他人微言轻,又怕做错事连累姜家,连累姜慕荷,他当场就想冲到御史?家,把闻祥瑞给打?一顿。

徐鹿鸣听了心里?也来气,他虽然?跟姜慕荷的交流不多,可因?着姜辛夷的缘故,也是真?心把她当妹妹看待的。哪个当哥哥的也舍不得自家妹妹被这样欺负。

“走。”徐鹿鸣当下菜都?不要了,随手塞给一个独自卖菜的婆婆,扯过曹俊虎,“我们?去会会那个闻祥瑞。”

这下轮到曹俊虎着急了:“鹿鸣哥,你不要冲动,他爹是御史?,弄你和大哥易如反掌。”

“我知道。”经过一年的历练,徐鹿鸣成?长许多,“我不会鲁莽行事的。”就算鲁莽也不要让人怀疑到他和姜辛夷身上?。

曹俊虎这才?放心。

有曹俊虎带路,徐鹿鸣畅通无阻地出入县衙,很快便在一间公房找到正在和县令说话的闻乾坤:“她一个医女,我只是找她说说话,她就给我下痒痒粉。”

“你看看我这身上?都?挠成?什么样了!”

“这要是不处置,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耿元亮看着闻祥瑞一个公子哥在自己面前摆桌摆谱。心里?十分不耐烦,究竟你是县令,还是我是县令。面上?却?不得不赔着笑:“是是是,我待会儿就去骂她。”

“光骂不行,必须得撤职,还得让捕快把她抓起来。”闻祥瑞不依不饶。

徐鹿鸣透过敞开的窗户去看他的样子,只一眼,便愣住了。

这个闻祥瑞的侧脸太像姜辛夷了!

只是姜辛夷瘦、高挑,侧脸很有轮廓,而这个闻祥瑞却?有点虚胖浮肿,像胖了很多倍的姜辛夷。按理来说徐鹿鸣不可能把他和姜辛夷联系在一起,可徐鹿鸣日日与姜辛夷睡在一起,千万次描摹过他的容貌,只是一丁点像他都?能察觉出来,何况是像得这么厉害的。

仅一瞬,徐鹿鸣就想起耿元亮那天来找姜辛夷,让他去给御史?诊脉,姜辛夷沉着一张脸回来的场景。

怪不得木兰不给他们?医治。

明白过来的徐鹿鸣觉得姜辛夷做得对,这样的父母,这样的一家子,还不如没有。想到姜辛夷梦魇时不住喊冷的场景,徐鹿鸣心疼地想,最好他们?永远也别见上?面,别给他们?认出姜辛夷的机会更好。

后面县令说了什么,徐鹿鸣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拍了拍曹俊虎的肩膀:“行了,我们?回去准备吧。”

曹俊虎正听闻元亮要整治姜慕荷听得心头火大,闻言,一脸迷茫:“这样就行了吗?”

徐鹿鸣点头。他本来就是来摸闻祥瑞的性格,才?好针对他下套。现?在得知他们?一家很有可能是姜辛夷的亲人后,他打?算连他们?一家一起收拾。这个想法就用不上?了。

出了县衙,曹俊虎见徐鹿鸣把他往乡下引,不禁问:“鹿鸣哥,我们?现?在去做什么?”

徐鹿鸣回道:“挖黄鳝、找刺猬。”

“……”

入夜,闻乾坤一家正睡得香,门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咚咚咚声响。

“谁啊!”闻夫人觉轻,很快就被这类似于撞门的声音给惊醒,不禁出声问道。

宿在外?间的丫鬟听到她的声音,答道:“夫人,没人啊。”

“不可能。”闻夫人坚信,“有人在敲门,你出门去看看是谁,大半夜的搅人清静。”

“是。”丫鬟应声出门,不光把他们?宿些的这间屋看了看,连大门也叫人打?开看了眼,回来禀告,“回夫人,没有人啊。”

闻夫人狐疑起来:“难道是我听错了?”

“咚咚咚”

“夫人,有了,有了,有声音了。”这下丫鬟也听到了,她忙往门外?转了一圈,惨白着一张脸回来,“回、回夫人,没、没人。”

闻夫人的脸也白了:“那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丫鬟结结巴巴:“不不、不知道。”

闻夫人颤颤巍巍地去揪闻乾坤:“老爷……”

“哎呀,大半夜的不睡觉,烦不烦。”闻乾坤被吵醒极度不耐烦。闻夫人却?不管,使劲推他,“你听,你快听……”

“听什么?”闻乾坤支起耳朵听了一阵,“不就是敲门声吗,把人赶走不就行了。”

闻夫人尖锐道:“就是没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