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姜辛夷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半天才点了点头。看来他真是投错了胎,一点哥儿的天赋都没有点亮。

生活上帮不了徐鹿鸣一点忙的姜辛夷只好收拾好自己的银针去了梨园。

三皇子?喝了几?服药,关节处的疼痛减缓了许多,比他以?往吃的药有效多了,看姜辛夷的眼?神都在发?亮。

“我成?婚了。”姜辛夷直接得很,“我非常喜爱我的夫君,请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

“咳咳……”三皇子?被姜辛夷的直白弄得整个一个大红脸,“孤……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就好。”姜辛夷点点头,“现在请把衣裳脱了,从今天开始,我将为?你施针。”

三皇子?捏了捏轮椅扶手,姜辛夷没说那番话之前他还没觉得有什么,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想?到自己的腿疾有痊愈的可能,他又将这?点不适给?压了下去,褪了衣裳,让手下把他放在罗汉榻上。

“你真该感谢前面替你治病的大夫和你的这?帮手下。”姜辛夷施针的时候有什么说什么,“他们?将你照顾得很好,但凡有一点不尽心,你这?腿,我都束手无策。”

“是吗?”三皇子?听了姜辛夷的话,回想?照顾他的大夫和侍卫们?,既要顾忌他的身体,又要顾忌他时不时发?作的情绪,确实?辛苦。

待姜辛夷施完针离开后,他让凌霄给?大夫和侍卫们?补发?了一次赏银。这?会子?却是好奇起来:“你的夫君……在何处高?就?”

按三皇子?的想?法,像姜辛夷这?般傲气的人,他的夫君定然也是人中龙凤,就算不是西南的文官,至少也应该是提辖,指挥使一类的武官。

姜辛夷却说:“他在西北军营任职队官。”

队官?竟然只是个小小的队官?!三皇子?心里诧异得很,面上却不显,转而问道:“你们?一个西南,一个西北,是如何认识的。”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姜辛夷也没什么不好讲的,便把和徐鹿鸣结识的过程讲了讲。

“这?倒也是倒桩奇缘。”三皇子?虽游离于朝堂之外,但对朝堂之事,并非一点都不知晓。去年轰动京城的偷贩军粮案,也是清楚的。

世人只知表象,不知就里,一个军中小小的将军和军师,竟敢伙同西南军营贩卖粮草,其中分明还牵扯着结党营私,储位之争。只是这?种事怎好告知世人,只能以?偷贩军粮的案子?来处理?。

想?到这?里,三皇子?摇摇头,九弟做事还是不行,不然也不会监国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人不认可他。

大哥也是,夺嫡就夺嫡,背地里偷卖军粮,甚至还妄想?制造鼠疫,大肆敛财。不怪九弟将他的党羽全?清了,还请父皇下旨幽禁。

脑中自动浮现这?些事情,三皇子?自己都给?吓了一跳。自他双腿残疾以?来,他很少过问朝事,就算是知晓一些事情,也很少会动脑去分析。他以?为?自己脱离朝政如此之久,脑袋早就应该变成?了榆木疙瘩,没想?到再?次使用起来,还是这?般灵敏。

想?到九弟一招整个西北划为?军屯,为?他笼络四十万大军,他问姜辛夷:“你觉得当西北军最不好的一点是什么?”

姜辛夷正在往他脊椎里捻针,闻言不动声色地说:“那自然是一人入伍全?家参军了。当了军伍保家卫国是应该的,可是将士们?在前军奋勇杀敌,他的家人却一点保障都没有,不能读书、不能科举,甚至还得随时提心吊胆自己死后,得由家里的弟兄、孩子?顶上。”

姜辛夷想?说,这?种看不到希望的入伍,鬼才愿意给?这?个国家拼命。

但他点到即止,后面的话不再?言语。

三皇子?也好似只是随口问问,姜辛夷答完后,也没再?继续追问。

“……”

岭南,董承运和陆清云招募的第一批工人已经将军服款式给?制了出来,他们?拿来给?徐鹿鸣看:“徐队官,你看这?个样式怎样?”

“不错。”徐鹿鸣没管样式,使劲扯了扯缝合处,结实?的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军队里的人都是些粗人,款式做得再?好,没几?天也会糟蹋得不成?样子?,徐鹿鸣对这?些军服的唯一要求就是结实?、耐穿。

至于颜色多为?褐色为?主,这?个颜色好染,在西北那黄沙漫天的环境里也便于隐藏。

“那我就照这?个款式让她们?加急做了。”董承运见徐鹿鸣满意,当即吩咐作坊里的女工全?力行动。

徐鹿鸣在作坊里转了一圈,董承运还是十分聪慧的,他没让人一件一件地制衣,而是裁衣裳的裁衣裳,缝衣裳的缝衣裳,流水线操作,这?边裁好的衣裳,那边立马就有人接过拿针线缝起来,各自分工,动作十分迅速。

为?了赶工,他甚至还把衣服从作坊里外包出去,缝一件衣裳五文钱。这?种简单的针线活,几?乎每个妇女、哥儿都会。手脚麻利的,一天就能缝一件出来,不少人都来接活。

除了军服,珍珠制衣坊那边的珍珠衣也出来了,除了用珍珠做盘扣外,陆清云还很有巧思地让绣娘在衣服上绣上各类珠花。

这?下别说那些女子?、哥儿喜欢了,连徐鹿鸣这?个男人都挪不开眼?。

不知道姜辛夷穿上这?样的衣裳该有多好看。

这?样想?着,他对陆清云问道:“陆夫郎,这?珍珠衣可否卖我几?件。”

“徐队官说这?话可就见外了。”陆清云笑道,“这?主意都是你给?我们?出的,几?件衣裳算什么,尽管挑就是。”

他这?样一说,徐鹿鸣还真没客气,女子?、哥儿的各挑了些,家里弟弟妹妹多着呢,每个都要照顾到才行。

当然,他也不白拿。挑了衣裳出来,他又给?了陆清云一个致富的方向?:“陆夫郎,你们?卖花胶、海参可有想?过打点噱头?”

“噱头?”陆清云疑惑地看着徐鹿鸣。

来大至县有一段时间了,徐鹿鸣发?现大至县的干货还真是便宜,巴掌大的虾干才卖五六文一斤,瑶柱更是三四文就能拿上许多。

这?都归咎于海货没有油水,吃到肚子?里没有营养,老百姓不爱吃,商人们?使劲压价所致。

徐鹿鸣觉得董承运和陆清云两人这?是定位错误,把市场定在了低端,一味地只想?扩张商路,从而忽略了海货这?种东西就该走高?端路线,去让那些不缺肉吃的人吃才对。

他咳嗽一声,低声道:“比如让大夫们?说这?些海货能壮阳补肾、美容养颜的功效,先把名声打出去,再?做出一副供不应求的状态,从而把价格提高?。”

卖东西嘛,讲究的都是一个销售技巧,光靠一张嘴说自己的货多么好不行,得让人看到实?际的好处。有钱人都怕死,还喜享受,这?货越贴他们?心里的那个预期,越好卖。

陆清云的爹在汴京一清水衙门做官,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可他跟着董承运来大至县这?几?年,多少也学会了一些。

“多谢徐队官赐教。”徐鹿鸣一说,他便明白了,眼?中带光地向?徐鹿鸣福了福身。

他没再?提感激的话,默默将这?份恩情放在了心中,以?后徐鹿鸣遇到任何事,只要向?他们?张口,千难万难也要帮上一帮。

徐鹿鸣提盐离开那天,军服已经赶制了一万套出来,也有商人陆陆续续来大至县看了珍珠衣,心动不已的同时,还被董承运骗去酒楼吃了顿壮阳补肾、延年益寿的海鲜大餐。

吃得这?些商人大呼过瘾,掏出不少银子?高?价买了些“极难捕获”的海货,准备拿回去也给?家里人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