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怎么就没打死这蠢货!

三皇子妃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哭:“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哲儿被判刑?我可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弟弟!”

“父亲母亲当年离京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照顾好哲儿,殿下您也是答应过的。”

“哲儿一向亲近您,这么多年向来乖觉,从不惹是生非。今儿这一场,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恶作剧罢了,怎么就上纲上线要打要杀呢?”

“长平公主不是没有受伤么?反倒是哲儿被她打了一顿,胳膊上的皮肉都被削掉了。”

说到这,忍不住怨恨道,“长平这小贱人也忒狠毒了,哪像个世家贵女的做派。果然是乡野蛮地长大的,阴狠毒辣,半点教养也无!”

三皇子被她哭的烦躁:“你有功夫在本王这哭,不如去求一求长平。她是苦主,只要她肯松口,京兆尹还会死咬着哲儿不放?”

真是个蠢妇!

要不是孙谦桃李满天下,在仕林中颇有威望,他哪儿会允许这毫无助益的蠢货占据王妃的位置这么多年。

三皇子妃哭声一顿,错愕的看着三皇子:“你让我去求那小贱人?!”

当年她父亲差一步就能登上户部尚书的位置,就因为镇国公不依不饶,害得她父亲被罢官。

第二年,户部尚书致仕,户部右侍郎成了新晋的户部尚书。

为此,她父亲多年抑郁,到现在都不能开解。

这样的深仇大恨,现在竟然要她向仇人之女低头,殿下这分明是要诛她的心。

三皇子叹气,俯身把三皇子妃搀扶起来:“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我又何尝不是?但现在这情形,由不得你我任性。非但你要去请求长平的原谅,我也要进宫向父皇请罪。”

三皇子妃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竟有这么严重?”

三皇子苦笑:“长平可是镇国公唯一的血脉,依着镇国公的脾气,要是让他知道哲儿算计长平,你说他会如何?”

三皇子妃倒吸一口凉气,想到镇国公往日的丰功伟绩,忍不住头皮发麻。

要是让镇国公知道哲儿算计长平公主,怕是会命他手下那些亲卫要了哲儿的命!

看三皇子妃的表情,三皇子就知道她想明白了,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长道:“镇国公为了给长平撑腰,派了一百名亲卫护送她进京,现在那一百名亲卫就在城外的庄子上住着……”

话音未落,三皇子妃就拿定主意:“我这就去镇国公府求见长平,请她高抬贵手放过哲儿。”

看三皇子妃离开,三皇子揉揉额头,吩咐内侍:“给本王更衣。”

他要进宫,借着请罪的机会,探一探父皇对长平的态度。

第28章 蒹葭是你予我的珍宝,亦是我对你的心意

蒹葭悠闲的靠在花荫下的摇椅上看书。

粗壮的合欢树开的馥郁芬芳,淡粉色的小花如同一把把小扇子俏生生的立在枝头,微风拂过,花离枝头,纷纷扬扬,散落如雨,煞是好看。

这株合欢树是镇国公听说嘉佑公主喜欢合欢花后,特意从百里外的一处庄子上移栽来的,花木粗壮,枝干虬曲,十分难得。

镇国公爱嘉佑公主爱到了骨子里,凡嘉佑公主喜欢的,不必张口,他就会想尽办法寻来,只为哄嘉佑公主开心。

嘉佑公主生下女儿后,旁人都遗憾生的不是男孩,唯有镇国公欢喜的手舞足蹈,亲自为孩子起名为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是个粗人,才学有限,只记得读诗经时,觉得这首诗极美。”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是我的心上人,不算是在水之湄,还是在水之滨,无论如何道阻且长,亦或是道阻且跻,我都不会放弃。”

“侥天之幸,让我遇到你,迎娶你。嘉佑,我心悦于你。蒹葭是你予我的珍宝,亦是我对你的心意。”

……

可镇国公不知道,合欢虽然有个好名字,却没有好意头。

“辽阳春尽无消息,夜合花前日又西。”

嘉佑公主孤单单的靠在窗前,瞅着院子里的合欢树花开又落,独自走向生命的尽头。

嘉佑公主病重这年,正值鞑靼来犯,边关战事吃紧。

惠帝怕镇国公知道嘉佑公主病重后,会撇下战事返回京城,故此,严令人们把嘉佑公主病重的消息告诉他。

等镇国公打赢了胜仗,带着满身荣光回京,满心欢喜的盼着和爱妻团聚时,迎接他的只有一座冷冰冰的坟冢。

镇国公在坟冢前枯坐三天,之后将年幼的蒹葭托付给皇后,再次赶赴边疆,自此,除了蒹葭出事那次,再没踏入过京城。

……

“公主,二夫人派人过来询问,说陈王妃来了,想要见您,问您要不要见她。”芙蓉低声道。

蒹葭翻过一页书:“不见。”

芙蓉点头:“奴婢这就去回二夫人。”

燕支在旁边练剑,闻言嗤笑道:“她定然是跑过来给她那好弟弟求情的,公主您可不要心软,那姓孙的敢做出这样的恶事,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蒹葭垂着眸看书,嘴里道:“嗯,不心软。”

燕支的剑练不下去了,急匆匆往外走:“不行,我得去听听她有什么好说的,回来跟公主您学一学。”

蒹葭向来不拘着她,闻言只道:“去吧,不许打人。”

燕支应一声,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严嬷嬷闪了腰,行动不便,蒹葭怕她在屋子里躺着闷得慌,让人抬了张躺椅放在树荫下供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