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个这样的人跟在蒹葭身边,但凡有点眼力劲儿的,都不会触她的霉头。

蒹葭欢喜不已:“还是外祖母想的周到。”

皇后摸摸蒹葭的脑袋,叹气:“外祖母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宫里不比别的地方,外祖母被禁足,无法照料到你,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进宫来了。”

宫里的阴私太多,谋害人的手段也多,心狠手辣的人更多。

她坐镇中宫多年,千防万防之下还遭了别人的算计,更何况蒹葭这个才十五岁,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真出了事,指望皇上为蒹葭撑腰就不用想了。

他能不用蒹葭威胁镇国公,就已经是祖孙情深了。

尽管她恨不得日日见到外孙女,但为了外孙女的安危考虑,还是狠狠心,不许她再进宫。

蒹葭读懂了皇后的意思,抿抿唇,遮住眼底的酸涩,撒娇的抱着皇后的胳膊:“好,我听外祖母的,以后没事,我少进宫。”

不进宫是不可能的,这么说,不过是安皇后的心罢了。

祖孙二人说了半天话,蒹葭陪着皇后用了午膳,这才带着严嬷嬷和一堆的赏赐离开。

她前脚走,后脚她和皇后的对话就传到了皇上耳中。

听她和皇后也是如此说的,皇上总算信了:“朕这个外孙女倒是个心思浅的。罢了,她险死还生归来,朕这个当外祖父的也不能没有表示。王有才,你从朕的私库中挑两样赏赐,再拿一块随意出入宫廷的令牌给长平送过去,告诉她,想进宫了,随时可以进来。”

王有才答应一声,斟酌着皇上的心思,随意挑了两样不太贵重的,让自己的徒弟送到镇国公府。

和传旨公公一起来的,还有太医张正。

张正是来替蒹葭把脉,祛除身上疤痕的,临走,留了一瓶祛疤的药膏。

旁人不知其意,看皇上赏了蒹葭,又特意给了她一块可以随意进出宫廷的令牌,还专门让太医为她诊治,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到底是血脉亲人,即便十年未见,皇上对长平公主这个外孙女也宠爱有加。

真讲究起来,蒹葭这个外嫁公主之女算不上皇族,一个“外”字,足以说明一切。

偏皇上不仅允她上了皇家玉牒,现在还把真正皇族公主皇子才能有的令牌赏给了她,这宠爱,也是独一份了。

送走宫里的公公,蒹葭把玩着手里的入宫令牌,唇角勾起一抹讽刺。

她这位外祖父,真是装都懒得装了。

这不明晃晃的告诉她,她和外祖母的对话他都知道么?

这样也好,横竖对彼此都没有感情,算计起来也不必手软。

“公主,老夫人那边来人,请您过去。”

芙蓉低声道。

“告诉老夫人,本公主乏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蒹葭把手中的令牌扔到桌子上,淡声道。

不用想她就知道老夫人叫她过去干什么。

左不过是想打听一下宫里的事情,问一问皇上对她的态度。

她才懒得应付。

“是。”芙蓉答应一声,出去吩咐。

“燕支,你拿着我的帖子去东宫,告诉舅舅,我明天过去拜访。”

“是。”

……

愚园

听到丫鬟的回话,老夫人脸色阴沉,叹道:“到底不是嫡亲祖母,也难怪人家不把我放在眼里。罢了,公主尊贵,我不敢劳动她,以后有事,还是老婆子我亲自去拜见她吧。”

正如蒹葭所想,她叫蒹葭过来,就是想问问蒹葭进宫面圣是个什么情况。

从皇上的赏赐来看,皇上似乎并没有厌弃蒹葭这个外孙女。

自打镇国公和府里撕破脸后,府里人这十年来日子过得着实不好。

吃穿上面有章氏的嫁妆撑着,倒不必愁,但人情往来这块,却着实让她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世态炎凉。

先前她是镇国公的嫡母,府里面的老封君,京中大半人家举办宴会,都会给她递帖子,去不去的,全凭她的心意。

可这十年呢?

稍微有点头脸的人家都懒得搭理他们,镇国公府虽然屹立着,却仿佛被人遗忘了般。

但现在不一样了。

蒹葭回来了,皇上对她似乎还算宠爱,靠着她,镇国公府或许能重现十年前的辉煌。

赵老夫人眯着眼,心底全是盘算。

田宝珠坐在下首,沉不住气道:“任凭大姐姐再尊贵,也是祖母您的孙女,您叫她,她竟然不过来,实在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昨儿搬进愚园的西厢房后,她气的一宿没睡好,逮着机会就想给蒹葭上眼药。

章氏无语的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