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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和二当家确实是鞑靼人。

鞑靼苦寒,物产不丰,这二人受命来中原,一则是刺探中原的消息,二是从中原赚取钱财送回鞑靼。

这二人哪儿会做生意,一合计,干脆落草为寇。

仗着武艺高强,强占一个小山头,又迅速网罗了一批人,打劫过往的客商。

打劫来的财物一部分用来发展山寨,余下的送回鞑靼。

打劫的多了,这兄弟二人琢磨一下,反正都是当山匪,何不去靠近京城的地方当山匪?

那边离着皇帝近,打探消息也方便。

且进京的人一般都有钱,打劫一次,抵得上他们在小地方干四五笔买卖了。

兄弟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带着手下人往京城赶。

最终在距离京城六十里的地方,找了个山头扎根。

也是这兄弟二人倒霉。

扎根后,打劫的第一波买卖,就劫到了带着子孙回乡祭祖的刑部尚书夫人头上。

刑部尚书爱惜名声,怕被世人说铺张奢靡,要求尚书夫人的回乡队伍低调。

因此,明面上只有他们府里的这些妇孺和一些家丁。

实际上为了保护他们一家老小的安全,暗中还有护卫护送。

鞑靼这俩兄弟看尚书夫人带着满满的箱笼,以为是头肥羊,一头撞了上去。

结果不但没打劫成功,反被对方抓住。

为了活命,这兄弟俩苦苦哀求,承诺愿意投靠对方,为对方办事。

尚书夫人在儿子的劝说下,琢磨着有个帮自己办脏事的势力也挺好,于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只是没用尚书府的名头,而是杜撰了个豪商的身份。

于是双方就此勾搭到一起。

殊不知,她自以为隐瞒的很好,觉得即便将来事情败露也牵连不到尚书府,其实不到两天时间,这兄弟二人就摸清楚了她的身份。

……

王德权把这些兄弟俩和尚书府勾搭到一起的过程说了一遍,接着道:“半个月前,他们收到尚书府传信,要他们找机会除掉您。”

“这两个细作这才决定对您出手。”

“不过,他们想的不是除掉您,而是要活捉您,把您绑到鞑靼,以此来威胁国公爷。”

听到那两个细作的供词时,王德权恨不得宰了他们。

杀是肯定要杀的,但不是现在。

要让他们发挥最大的价值了,再处置掉他们。

最近燕王的小动作有些频繁,前儿太子还叮嘱蒹葭,防着燕王算计她,把她拉入浑水之中。

因此,听了王德权的话,蒹葭没有立刻相信,而是问道:“确定是尚书夫人指使他们的?他们可有证据,或者证物?”

王德权道:“有。据他们说,一直是尚书夫人身边的婆子来联系他们,这次来的也是那个婆子。这二人早就想借着和尚书夫人合作的事,拉钱尚书下水,因此从第一次接触开始,就留下了证据。”

“除了有详细的见面时间地点对话的记录外,他们还从那个婆子身上偷得了代表身份的玉牌。”

这些大户人家的心腹仆人经常帮主人家办事,为了办事方便,主人家会赐给他们代表身份的玉牌。

玉牌上面刻着府邸名称,下面还有小印。

比如说芙蓉和燕支身上就有玉牌,每人两个,分别刻着长平公主府和镇国公府。

只要拿出这牌子,对方就知道她们是代表公主府或国公府。

蒹葭嗤笑:“这俩人倒是有头脑。”

那位钱夫人的脑子,就不是那么好用了。

“公主,要不要我带人进京,去尚书府把人抓出来,给您出气?”

想到当年镇国公带着他闯皇子府的场景,王德权摩拳擦掌,大有蒹葭一点头,他就立刻带着人闯尚书府的劲儿。

依着公主回京后展现出来的脾性,他觉得公主非常可能这么做。

出乎意料的,蒹葭摇摇头:“总是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这次咱们也当一回受害者,好好的看一场戏。”

王德权不明所以。

蒹葭道:“事不宜迟,一会儿你押着两个山匪回他们的寨子,把寨里能用的东西都搬回来,换成银钱送到北境。”

“另外,再把那两个细作口中的证据找出来。明儿一早你随我回京,把这些人送到京兆府,交给京兆尹审问。”

王德权眼睛一亮,顿时明白了蒹葭的意思。

以往公主先发制人,表现的嚣张跋扈,是因为每次的事情都可大可小,公主不使劲闹腾,吃亏不说,还会被惠帝和稀泥。

可现在公主遇刺,妥妥的受害者,袭击她的人还是鞑靼细作,意图把她绑回鞑靼威胁镇国公,随便哪一件都能触动当权者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