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霁侧脸枕在秦阅航胸前,不肯看他。秦阅航用下颌碰了碰谭霁:“还来吗?”
谭霁闷闷地说“不要了”。
两个人的事后并无温存,只有不成形的拥抱。“下次记得帮我把衣服脱了。”秦阅航总说“下次”,谭霁却不知道,还会有下次吗?
他翻身,阴茎难舍难分地被迫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在穴口晃了几下,精液和谭霁自己流的水不一样,从质感到味道。顺着内壁淌出时的感觉比任何一次潮喷都鲜明,逼口肿痛,谭霁用手抹掉垂悬的白液,摸到耸立的两扇阴户时,抽疼的触感又让谭霁的大腿发抖。
他从床的另一边扯过被子来盖在秦阅航身上,腿晃着支到地板上推开卧室门往外走。秦阅航在背后喊:“乖宝,穿拖鞋,地上脏。”
秦阅航的手拧了一圈又一圈,快把自己的胳膊转断了,叫了很多声“谭霁”,但谭霁用的手铐和今晚拒绝沟通的态度同样的难以摧毁。他恨恨地抓了几下床头栏杆,躺在床上深呼吸平复情绪。
谭霁一直没回来。秦阅航听到不明显的浴室传来的水声,然后是很多次的门打开又合拢的声响。一切都在缓慢地归于寂静。
只有秦阅航露在外面没被放回内裤里的阴茎,黏腻又湿滑的汗,衣服和裤子上干涸成乳白斑痕的逼水在告诉秦阅航,自己和谭霁,他的室友,他的同校学弟,他喜欢的双性博主,他网聊了快一个月的调情对象,做了一场完全不符合秦阅航预期的不够完美和完整的爱。
谭霁大概率喂了他两种药,前者让他昏沉,后者让他兴奋。剂量都不算太大,谭霁把分寸拿捏得很好,但凡出半点差池今天就会变成谭霁躺在下面被秦阅航操一晚上。折腾了太久秦阅航也累了,倦意袭来让他难以清醒,不算踏实地睡了过去。
睡着的时候手臂还维持着举过头顶的姿势,再醒来两条备受摧残的胳膊垂在身体两侧,稍微侧身躺下压到就是难以言喻的酸痛。秦阅航顾不上那么多,他从床上猛地站起又坐下,头还是晕,发胀。他用力闭紧眼睛又睁开,这里还是他的卧室。
只是这一堆红色人民币是怎么回事?
有人大早上进了他的房间,解了他的手铐,顺便撒了一地钱给秦阅航。实在是太久不用现金,秦阅航难以判断具体的数目,不过他粗略地点了数,差不多是五十张。
和tang在新乐园转给addendum的那笔是同样的金额。
这算什么,嫖资?秦阅航踩在没被钞票覆盖的地板上,他在电脑桌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手机旁是秦阅航用来和谭霁交流的黄色便利贴,谭霁的字很好看,是与他本人相符的俊逸。
【对不起。】署名谭霁。
秦阅航把纸攥成一团窝进手心,深呼吸几次又把手摊开,将纸抚平。他解锁,点进微信,没有来自谭霁的信息。新乐园也没有。
秦阅航在两个平台发了相同的内容给谭霁,得到了一模一样的拉黑提醒。
睡完就跑的渣男。
秦阅航气极反笑,把钱收起整理好。洗澡时他看自己的手腕,割腕的伤疤已经年代久远,早就痊愈不再结痂,却因对皮肉的伤损实在严重,无法完全弥合,因此在手臂上形成了两道不同于其他皮肤颜色、纹理的区域。伤痕中间是凹陷的细窄的缝,边缘的凸起虽不明显,可一旦看到便觉触目惊心。
现在那上面叠着青红色的瘀斑,最中央嵌入手铐里过度摩擦的部位轻微地破了皮,长伴秦阅航的显眼的伤疤模糊起来。血从皮肉里无边际地流出,量不多。
血痕绽放在原有的伤痕上,像初绽的海棠,靠近蕊心的花瓣白,越向外,勾勒在花瓣上的红色就越多。
是新生。
作者的话:下周一更,依然是隔日更宝宝们
大家的评论都好有意思(喜欢)(我嚼嚼嚼)(依然是有想看的东西可以留言我会写到番外里)
13
谭霁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留下嫖资给秦阅航后,谭霁就再也没回过他们合租的公寓。下课或打工回家,不论几点,两居室都是空荡荡的宁静。谭霁的行李没收走,看着就像他可能随时会回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
微信,电话,全都不回。要不是在谭霁同学院的学弟朋友圈看到他们的合照,秦阅航差点要去报失踪。他和那个学弟聊了几句,得知谭霁和同学正在做课程作业需要的实习,去了市郊。这倒还算是给谭霁的久久不归找了合适的借口。
但在学弟给出的结束日期到来之际,秦阅航依然没在家里看到谭霁。
餐桌上白色陶瓷花瓶里的茉莉花已经枯萎了,谭霁每周会买新的花补进来,他不在,秦阅航也忘了要准备。做饭时翻到谭霁爱吃的速食,米线还剩两包,秦阅航拿出来看了看又放回原位,想要等谭霁回来煮给他吃。
秦阅航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谭霁打的是趁他不在偷偷搬走的主意,秦阅航已经买了监控,明天就装,不信抓不着谭霁;如果谭霁什么都不要,只打算走人,秦阅航知道他的课表,去学校从早到晚堵他也不是问题。谭霁必须回来把话说清楚。
谭霁铐自己这件事没让秦阅航非常生气,情趣游戏而已,谭霁需要他们可以再玩很多次。但秦阅航记得那晚的最后谭霁下床离开时,仿佛流露出的怔忪和不知所措,甚至称得上委屈。谭霁像是献祭,把自己的身体献给秦阅航――也可能是addendum,然后就要决绝地抛掉一切,再也不和秦阅航扯上任何关系。
秦阅航不知道自己和谭霁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思路完全没对上。谭霁的所作所为就像秦阅航是无法沟通的色魔,只要情欲,只要交缠,不要真情,不要亲吻。他在爬到自己身上时想的大概率是“你看,你要的不就只是这个吗?”
当然不是。如果谭霁没把秦阅航迷晕,秦阅航的原计划是吃完饭去海边,在散步时问谭霁可不可以不要只维持新乐园的网友关系,我们可以交往吗?如果交往太唐突也可以慢慢来,那能不能不要只做合租室友,把tang和addendum,谭霁和秦阅航的相处模式做融合,我们都可以在彼此面前“做自己”吗?
秦阅航把手里的烟愤愤地捻灭在烟灰缸里,但很快又气不起来。
在谭霁是tang的时候,他曾表现出同样的不自信。
他不顾合租准则擅闯了谭霁的卧室。还能有比谭霁是tang更大的秘密吗?这张床是秦阅航除了自己的床之外最熟悉的卧具,谭霁总喜欢铺浅色床单,每次发自慰的视频都要在身下垫吸水垫,是专属于谭霁的尿布。
秦阅航坐在谭霁的椅子上,调转方向看整间卧室。没有谭霁,这个房间就和他的卧室毫无差别,什么都不是。
电脑桌上有摄像头和收音的麦克,秦阅航拨弄着谭霁的直播用品,闭上眼睛头枕着颈枕。眼前刚落下黑暗,脑海里谭霁的身影就越发清晰。在椅子上抱着吉他弹琴唱歌,看了弹幕后笑笑,不论是否礼貌的问题都会做出回复。他让观众点歌,查谱子,生疏地演奏,按自己的理解唱出或知名或小众的歌。
更多的是在这张床上。屁股撅着,身体上的每段曲线都很美,青涩又诱惑。湿逼贴着床单,吸水垫都要泡透,录完视频一大滩水迹,还要展示给观众看,邀功一样。
还有他吃过操过的?隆T谔扶?的镜头里,小逼明显放浪得多,就算谭霁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勾引观众的姿势不够熟练,逼总是很诚实,扒开阴唇就要漏水,逼口的肉褶蠕动,像吃他鸡巴一样吞所有谭霁的情趣玩具。阴蒂坠在小阴唇上,猩红色的肉珠会随着玩具的震动和抽插变形,直勾勾地晃着秦阅航的眼睛。
和秦阅航见到的所有谭霁都不一样。
秦阅航站起来去衣柜里拿了件谭霁没带走的衣服。他随便挑了件放在最上层的叠好的,把天蓝色的真丝衬衫抖开,盖在自己脸上。布料透气轻薄,秦阅航的呼吸从丝线中逸出,又在每次新的气体流进肺泡中时闻到属于谭霁的气味。
谭霁偶尔会喷香水,前调是菠萝味的果香,后调则是浓郁的烟熏味,麝香雪松味混合,留香时间不算短,秦阅航还挺爱闻这个味道,并且把自己的意见转述给了谭霁。他觉得这款香水的味道比纯花香好很多,也不会太熏。今年新年他们互换礼物时谭霁直接送了秦阅航一瓶,秦阅航摸着黑色半透明的瓶身,查了名称也知道了价格。
creed的拿破仑之水。不知道为什么,他喷就没有谭霁喷上那么恰好的合适,去实验室的时候师兄师姐一闻就打趣秦阅航是“渣男来酒吧猎艳”。秦阅航回去告诉谭霁时谭霁差点笑死在沙发上,耳朵上戴着秦阅航送他的耳钉。
现在也不知道谁才是渣男。
秦阅航嗅着微弱的烟熏木质味,气味轻易地勾连回忆。
快到新年时秦阅航萌生出“一定要准备礼物送给谭霁”的心情,谭霁帮他很多,全方位的――房租,家居摆设,买菜做饭,有几次秦阅航聚餐喝多了还麻烦谭霁去接他。谭霁的家境是肉眼可见的优渥,所以秦阅航找了很久,想挑选价格配得上,样式也配得上谭霁的礼物。
说来很惭愧,最后选中的耳钉其实是秦阅航在新乐园看到的,那个博主的耳垂不大,小巧的耳钉挂在上面刚好,吊坠是品牌经典的银质十字架。几乎是看到它的第一秒,苦苦寻觅合适礼物的秦阅航就决定要把它在新年送给谭霁。
收到礼物盒谭霁拆开看到里面的饰品,立刻表示喜欢,马上就要戴上。银饰不如钻石光芒四射,不会过分抓人眼球。但那晚秦阅航总会不自觉地盯着谭霁的左耳看,十字架随着谭霁转头的动作轻轻甩,像是挂钟的钟摆,铛铛地报时,告诉秦阅航,他和谭霁在这间合租房过了一年,即将迈入新的36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