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爸爸,他抛去了?那层身份他仍是你的小叔叔,你的亲人、你喜欢的人,我?呢,抛去了?那层虚假又可怜的身份,我?在你心中就什么都不?是,我?甚至比不?上?一个抛弃过你的顾璟濯。”
楚归栖微微睁大眼睛,陈柯原来知?道那是顾璟濯,他早就将自己在福利院期间的事调查得清清楚楚……
“楚归栖,你根本就不?爱我?……”
“你根本就、不?爱我?。”
陈柯的眼中绝望又疯狂,手下一寸寸收紧,看着?身下人窒息痛苦的神情,后槽牙咬紧到发出细致瘆人的声响,顶级alpha失控信息素的极致压迫下,楚归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细的哭喘,徒劳地抬手拉住他的手腕。
那一声好?似换回身上?人一分理智,脖颈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郎姆酒信息素却仍沉重地压迫着?他的神经和腺体,楚归栖张开殷红的唇瓣,像上?岸后濒死的美人鱼般湿漉又色.情地索取着?外界的氧气,睡衣下的胸口小辐度地起?伏着?。
陈柯堵上?他的唇,手指粗暴地将他的睡裤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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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蒲夜间巡班时,路过花园旁的一条鹅卵石小路,拐角经过一处会客厅时,突然听到几声带着?哭腔的呻吟。
他正要擦过墙角的脚步一顿,前?方几寸处就是一个落地窗,身子还?没有站到窗前?的那一刻,借着?不?远处昏黄的落地灯,看到了?客厅沙发上?那两个模糊的影子。
他的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就落到了那个被压在沙发上?的人身上?。
他的皮肤太白了?,衬得沙发皮质红得像血、像红色的丝绸,那人就躺在那湿漉漉的连绵的丝绸上?,身体一下下颤动起?伏着?,柔软的膝弯搭在男人的臂弯里,发尾垂落在沙发边沿,他突然就想帮那人挽一下头?发。
夜色中那雕像般的白突然颤动的剧烈起?来,引得整个媚.俗的画面都像被扰起涟漪的水面,那人仰起?脖颈发出几声急促的低吟和喘息,毫无征召地脱力偏过头?来,站在外面的段蒲正好?对上?了?那张脸,迷幻潮红的脸,搭在沙发边缘的纤细的手指,以及吐着?潮气的唇舌。
虽然那人显然已经连眼神聚焦都困难,但段蒲却仍是被那双眼睛倏地从?梦境唤回现实,惊觉自己身体的细微变化,沉着?气匆忙走开了?。
陈柯,疯子。
他暗自咬牙道。
室内的陈柯将一旁的手机拿过来,关掉录音,俯下身子将脸蹭到楚归栖的脖颈处,拿着?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这个角度隐约能看到他后颈侧一点红肿的腺体,又单独对着?那人恍惚糜艳的脸拍了?一张,边吻他眼尾的泪水边哑声道
“宝宝,栖栖……”
楚归栖没力气推开他,湿腻的眼睫极缓地翕动着?,呼吸还?是很乱。
那人抱着?他的腰和他挤在一个沙发上?,周身的空气黏腻且躁热,贴在他脸边的唇又往下吻到他的锁骨和胸口,楚归栖抬起?酸麻的胳膊,咬着?唇去推他的肩膀。
陈柯又将头?枕在他瘦削的肩窝处,轻声道,“宝宝,我?要把刚才拍的发给殷时序和顾璟濯,让他们知?道你喜欢和我?做。”
楚归栖刚要开口,发出的第一个音哑得不?像话。
“我?现在不?发,你要是再闹着?找殷时序,我?就发给他。”
陈柯那张嘴就不?能闲着?,又去轻轻吻他的下巴,手在他腰间摩挲,“你能不?能爱我?。”
你能不?能爱我?。
楚归栖被他抱着?洗完澡的时候,脑中都是这句话。
你、能、不?、能、爱、我?。
陈柯给他吹头?发的时候,他还?在想这句话。
楚归栖,你根本就不?爱我?。
陈柯抱着?他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仍是在想。
我?就是爱你啊,宝宝。
他又回想到之前?陈柯说的一句话。
那你能只爱我?么。
他的脑袋要爆炸了?,陈柯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爱呢。
他也希望陈柯爱他,那陈柯给他的又是什么样的爱呢。
陈柯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再回去找殷时序,可这是不?可能的啊,小叔叔将他从?福利院带出来,照顾了?他将近五年,把他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养成现在这副模样,他怎么能让小叔叔担心呢。
小叔叔没了?他会怎么样,他没了?小叔叔又会怎么样。
陈柯根本不?懂。
“你给我?的爱、太自私了?。”楚归栖被他圈在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口疼得抽搐,几欲哽住。
可这是事实啊,陈柯骗了?他,他给小叔叔打电话打不?通,小叔叔在国内找不?到他,晚上?肯定睡不?好?,白天也吃不?好?,陈柯就不?该骗他,陈柯毁了?这个家,毁了?他原本所拥有的一切。
“是你毁了?我?的家。”
楚归栖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他现在思绪飘离,根本顾不?上?那人是什么情绪。
“我?有点讨厌你。”
他现在只是在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他不?要陈柯因为方才的一场情事就抱有什么希望,他还?是想要回去。
陈柯知?道他不?开心应该就会放他回去了?吧,然后陈柯也跟着?他回去,他们跟小叔叔一起?认个错,然后就又是一家人了?,小叔叔还?是爸爸,陈柯还?是妈妈,我?就还?是有家的孩子。
而那人在听到他这几句平静又刺耳的话语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闭着?眼睛将他抱得更紧了?。
他感觉身上?好?痒啊,又痛又痒,明明才刚刚洗完澡,却像是从?毛孔中长出了?青苔海藻,准确来说更像是在水里泡发霉了?的烂苹果,于是楚归栖偷偷将手伸进衣服袖口中,指甲深深掐入血肉里,死死往下扣划出一道血痕,有皮肤碎肉被卡进指甲,淡淡的血腥味混入了?沐浴露的味道里,而陈柯因为习惯了?那种味道,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他现在的皮囊就像是一张扭曲变形了?的羊皮纸,因为受潮霉变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这些?斑点陈柯看不?到,别人也看不?到,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
他想用?指甲把那些?霉变的斑点抠掉,重新变回最开始那般整洁干净的模样,所以他先把眼睛、心脏、四肢摘下来,再用?手把躯干中的血管拉扯出来,但是发现那些?斑点好?多好?多,从?里到外都渗透了?,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陈柯的名字。
密集到陌生,密集到看不?懂,那些?笔画像是一种远古的字符,他的心让他学着?用?指尖把那个沾血的名字描摹数遍,结果千疮百孔的身体教他把那两个字念作 “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