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楚归栖只是?道,“那到时候我给你过生日。”
那人一手搂在?他柔细的后腰处, 闻言弯起唇角,“怎么过啊。”
“我给你买礼物, 买蛋糕。”楚归栖理所当然道。
陈柯之前怎么过生日的他不知道, 那人身边没?有亲人, 以后楚归栖要陪他一起, 给他过生日。
“就只是?这样啊。”
“那不然哪样?”
陈柯笑眯眯地?凑过去, 唇贴上?他的耳廓, “那宝宝可以……”
楚归栖只觉耳边传来濡热的触感, 耳垂被?吮吻时身子不受控制地?打颤, 抬手就想要去推他,陈柯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又将他搂紧一遍遍叫道, “宝宝, 宝宝……”
楚归栖被?他叫得没?了脾气,半翻过身趴在?他的身上?,指尖轻勾着他的衣领, 抬头吻了吻他的喉结。
陈柯将一旁的薄被?拉过来盖在?他的后背上?,将被?沿拉到怀中?人的脖颈处,给他掖了掖被?角,正好只留出个小脑袋,其?实这里气温根本?不冷,只是?这样看起来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抱婴儿似的抱着他晃晃。
那人给他裹毯子或者盖被?子的时候都会把他的胳膊放在?里面,楚归栖对此说?不上?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反正就是?什么都做不了,跟个蚕蛹似的。
他在?那人的怀中?蹭了蹭,轻轻阖上?眼睛。
梦好像是?一个无界的平行时空,就如同他时而看到的幻觉一样,在?那里面,他可以扮演任何角色而非仅仅梦中?的“自己”,他可以知道他本?不该知道的“别人”的思想,知道本?该在?他视野之外的“别人”的行踪……
楚归栖时常觉得梦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梦,它们好像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因为在?他看来二者并没?有明确的界限。
在?梦里他找不到陈柯了。
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如此寂寥的庄园里,他在?床上?坐了许久许久,看床单上?阳光洒下的光斑,看床头衣架上?那人脱下的外套……
外套呢。
外套没?了。
他下床去找陈柯,陈柯在?哪儿呢,他去了音乐室,去了会客厅,穿过金光璀璨的玻璃拱廊,这里没?有守卫,也没?有那位叫段蒲的司机,好像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好像一个被?困在?偌大城堡里的公主,不用他人看守,因为外面就是?死路。
楚归栖猜城堡的外面肯定是?一片环形大海,这座庄园就是?一座孤岛,出去就会被?海水淹死。
陈柯说?过这里之前只有他一个人住,所以那人之前也是?这种感觉么。
那他是?怎么把自己带过来的呢,肯定是?先变成小鱼游进海里。
他的寻找路线十分奇异地?构成了一个“sos”的形状,或者说?这里的所有小路就是?一个巨大的“sos”,他找不到自己的小鱼了,这确实是?一个万分紧急需要向?外界发送呼救信号的事情。
他跑累了,就一步步地?走,来到了一座洛可可花园。
中?间最大的那座雕塑喷泉,是?爱神维纳斯。
流光溢彩的水珠顺着台面层层滴落而下,在?清晨的光下散着一种通透的蓝,恍若水晶那般美得如梦似幻,冷白的雕像在?丁达尔效应下被?度上?了一层温柔的神韵和圣光。
楚归栖出神地?想道
爱神维纳斯,可以给予我一点爱么,让我去爱那个人。
因为他说?,人不被?爱就会死。
哦不对,当时我没?听清,所以我现在?不知道,我是?不知道这句话的。
楚归栖笑了笑,好像对自己的失误习以为常,注意力?又被?不远处池塘里的白天鹅吸引。
周围是?一团团粉色的花,整个花园里都是?这种花,他其?实一开始就想说?这种花好看的,但是?意识总是?被?牵引到其?他的地?方中?去,就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他往某个方向?走,试图将他推向?一无所有的起点。
这是?卡布奇诺。
对,这是?陈柯在商场买过几支的卡布奇诺,现在?一花园都是?这种花。
楚归栖突然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在?干什么,他想干什么,他突然就不记得了,应该又是?、又是?忘记了好多好多重要的东西吧。
不过他都习惯了,习惯就好了。
他有些累了,想要就地?坐下,但是原本隐隐约约的水流声在?此时蓦地?变大,像是?有瀑布从高空冲了下来,他回首看到喷泉中不断涌出海一样的水来,淹没?了他,淹没?了一整座花园的卡布奇诺,白天鹅不知何时断颈死亡了,鲜红的血和冰冷的尸体也被冲进海里。
楚归栖的眼睛却亮了亮,对了,他是?要找他的小鱼。
小鱼要从海里找。
他站起身,逆着水流的冲击迈步向?前走。
水太重、太重了,重得几乎要把他纤弱的身躯压垮,把他的骨头碾碎,但是?梦中?的楚归栖远比现实中?的要坚强,意志力?也更强,他不知这样走了多久,身上?的重量蓦然如晨曦消退,再一抬眸,他站在?一个昏黑的客厅里。
那人还是?戴着一个斯文的金丝框眼镜,无声站在?那玉石台阶上?,一条胳膊撑着红木栏杆,正垂眸看着他。
楚归栖开心地?迈上?楼梯找他,只穿着袜子的小脚噔噔噔地?踩着台阶,见那人俯身来接自己,便激动地?抱住那人的脖颈跳起来挂到了人身上?。
陈柯稳稳托着他的大腿,温柔地?摸摸他的流海和发顶,亲吻他的眼睫。
眼睫上?有些湿,可能是?被?方才梦中?的海水沾到了。
楚归栖瘪嘴捧着他的脸,双腿夹着他的腰,两只小脚在?两侧晃了晃,眼神哀怨,“你去哪里了呀,我找了你一天都没?找到你。”
陈柯捏捏他的脸蛋轻笑道,“你是?自己到处玩了一天吧,段蒲都给我说?了。”
他回头一望,果然见那位司机站在?门口处,远远看到他们,又自觉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