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陈柯的性子,殷时序本以为他会讽笑?着反驳,可那人却只是陡然将目光放空了,瞳孔微动,视线望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鼻息间好似嗅到了咸涩的海风,双唇浅浅开合

“他确实会恨我……”

“非常恨我?。”

……

楚归栖上学的时候,有时放学回家家里没人,他就会洗漱完后趴在床上给陈柯打视频通话,那人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但是会抽出一些时间到安静的地方哄着他睡觉。

楚归栖很知足,他在床上趴累了就仰倒在被褥里,举着手机,皮肤莹白在灯光下被照得发透,发尾垂在半露的锁骨处,在陈柯说话时将手机拿近,凑过去在摄像头处吧唧亲了一口。

那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静静看他许久。

楚归栖抿起唇哼哼地笑。

“宝宝。”

“嗯?”他歪歪脑袋,将额角抵在一旁的枕头上,刚洗完澡的柔软的身体窝在小被褥里。

“宝宝。”

陈柯喉结滚动,有些喘不过气来似的胸闷心慌,他站在一处路灯下,慢慢弯腰蹲下身子。

楚归栖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胃难受么?这几天忙得没好好吃饭么?”

陈柯屈起手臂,胳膊肘抵在大腿上,将脸埋在臂弯里,嗓音喑哑地低声喃喃,“……我?要带你走,我?只要带你走。”

他的声音太小,楚归栖没听清,“什么呀?”

陈柯抬起头,唇线轻轻抿起,说不上是想笑?还是想哭,又轻声叫他。

楚归栖不耐烦了,“干什么啊宝宝宝宝的也不说是怎么回事?,你肾结石吗?”

陈柯眨了眨眼,“肾很好,很健康,要不你检验一下。”

“神经病,”他闷闷道,“你别在路灯下了,外?面有点冷了,有什么事?非得在外?面忙?”

“宝宝你担心我?。”

楚归栖没说话。

“你要一直担心我?,好不好,不论我?做什么都别冲我?发脾气,我?是你老公。”他的语气有些可怜。

陈柯怎么越来越绿茶了。

楚归栖感觉他最近状态不对,像是有什么让他紧张的事?情,也不能说是紧张,只能说有让他这种干什么都分外?松弛的人重视到不能有分毫失误的事?。

陈柯瞒着他的东西太多,他也不会在那人不愿多说的情况下多问,只想让那人轻松一点,能多回家陪陪他。

像往常一样。

往常。

楚归栖瞳眸微动,他突然想到了之前陈柯在车里在浴室中跟他说过无数次的“我?想你”。

他现?在也很想对那人说“我?想你”。

陈柯这个人真是个传染病,让他变成?同样湿淋淋的大尾巴热带斗鱼,变得脑子里有许多没用的问题,变得腻腻歪歪舍不得,或许以后哪天他也会变成?像那人一样的“类恋爱脑”。

这真是太可怕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是后面就是一个句号,陈柯就是那个句号,所有纠结的恐惧的厌恶的选择都以他为终止,楚归栖不再去想。

他翻过身看到床头柜上挂着的那个面无表情的晴天娃娃钥匙扣,拿着手机给那边的陈柯看了看,“你的呢?”

陈柯从衣兜里掏出来那个笑?得很可爱的晴天娃娃,“在这里。”

见他修长指骨挑着那光秃秃的圆环,楚归栖问道,“你为什么没把?它挂在钥匙上?”

“你不也没挂么。”

他又不说话了,短暂无言半晌,突然道,“我?不想叫它晴天娃娃。”

“那你想叫它什么?”

“叫它阴天娃娃。”楚归栖很认真,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像是在想什么。

陈柯轻笑?出声,“哪有阴天娃娃,祈求阴天下雨么,跟招鬼似的。”

……

学校每隔一周的周三?,晚自习前的最后两节课是用来大扫除的时间,那是他们全校都在进行的活动,楚归栖拿着干抹布挤到洗手间,排队等接水时被一个人趁乱拉进了隔间。

那里有端着花瓶的,有拖着拖把?的,有拿着水桶的,人群吵吵囔囔地拥挤在那里等三?个水龙头,没有人发现?他被人拽进了里面的一个隔间。

门被反锁,楚归栖手上的抹布被拿走扔到脚下,他气愤地抬眸看向那人,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一股力道扯住了颈圈,被迫抬头的同时,躁动的吻强势落了下来。

楚归栖推不开他,只能被他抵到隔间单薄的门板上,他不知道隔壁有没有人,也不敢动作太大,那人肆无忌惮地将手探入他的裤腰,揉捏上他软嫩的大腿,顺着往上。

粗砺的掌纹蹂躏着奶油般的软肉,被吮吻的湿唇间溢出一声轻喘,他微微屈起一条膝盖,“别这样……”

“你明明很舒服。”顾璟濯嗓音微哑,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指尖微微用力。

楚归栖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我?一会儿还要回教?室。”

那人淡然地俯视他半晌,慢慢把?手拿了出来。

他握住楚归栖的胳膊让其环住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搂紧他的腰,低下头继续和?他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