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归栖很生气。

他气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个人真的是特别特别烦,连解释都趾高气扬,换作别人他早就一巴掌扇上去了。

“关我屁事,你爱转不转。”

“……你删了我五次,就一直在生闷气,也没给我解释的机会,现在我说了你还是这样,你不觉得你很无理取闹?”

“删你五次那是你该。”

顾璟濯沉默地看着他的脸,一开始要把他拖进隔间的想法又在脑中一闪而过。

随即而来的是在福利院的一些记忆碎片。

他想到了幼时的楚归栖。

一双手箍住他的腰身,将他抱到了洗手台上,楚归栖皱着眉想下来,又被对方按住,不耐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他妈的要回去睡觉了。”

顾璟濯像大人对小孩那般,挤进他双膝之间,两臂环住他的腰身,这样抱着他。

距离极近,楚归栖蹙眉对上他的眼睛。

“我走那天,你是不是自己在窗边趴着看了很久,一直在盯着我,所以才知道我从没回头看你一眼。”

没等对方发话,他接着道,“我走之后的那几个晚上,你是不是自己偷偷躲在被窝里哭了,我知道你肯定又受欺负了。”

顾璟濯亲亲他的唇边,“栖栖,别生哥哥的气了,哥哥给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他可以留下来,留下来照顾楚归栖,也可以跟着富人家走,等有能力了回来带走他,让那小孩过上更好的生活。

当年的顾璟濯无疑选择了后者。

“哥哥不该先走的,应该先看着你走,当初不应该把你留在那里。”

楚归栖静静地看着他。

那人隔着校服裤揉捏他自台沿垂悬的小腿,原本冷俊的眉目舒展下来,看起来有些温柔。

大部分alpha都没办法不对这样的人温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现在有我小叔叔了。”

顾璟濯神色不变,接道,“你小叔叔也有喜欢的人了,现在就在你家里,不是么。”

“你调查我家?”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

他突然掀起眼睫,“栖栖,你知道你这样算是什么?”

“你最好不要和那个殷时序有上什么关系,这是背德,是小三……”

顾璟濯凑近,视线细细描摹过他的眉目嘴唇,楚归栖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开口,声音低沉又平静,“是,婊/子。”

话音方落,一种强烈的胀痛异物感自某处直冲头顶,楚归栖浑身一颤,自喉中溢上几声甜腻短促的呻吟,握住顾璟濯探入自己衣衫的手腕。

“你、拿出去……”

楚归栖的眼中很快落下泪来,又难以自制地仰起脖颈,在灯下泛着莹光的泪水顺着殷红的眼尾滑落,看起来脆弱又糜艳。

衣摆已经被带起几寸,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身和冷白微凸的肋骨。

双腿因受刺激而收紧,缠上身前人的腰身,顾璟濯用另一只手摁住他的后脑勺,贴上那双嫩红的薄唇,含住他濡湿小巧的舌尖吸吮。

情动时抵上对方后颈侧腺体的犬齿又因悬浮电流收起,alpha释放出再多的信息素也收不到丝毫利返,这种失衡无时无刻不宣示着他无法占有自己的猎物,哪怕临时都不行。

顾璟濯吻着他的脖颈,细细抚去他脸上的泪痕,“栖栖,把你那个东西摘下来。”

楚归栖攀着他的肩,瞳孔的焦距被吊顶灯光揉碎,像是月下泛着波光徐徐流动的人工河,他轻轻摇头,“……小叔叔说不能摘。”

“你小叔叔没告诉你说不能当小三?不能勾引大人?”

顾璟濯厌恶从楚归栖口中听到别的alpha的名字,就像厌恶那个会释放电流阻止标记的颈圈一样,谁允许殷时序擅作主张在楚归栖身上戴东西的。

“我不是小三。”

楚归栖被他的言语态度激得有些气愤,气都喘不匀就开始反驳,要不是眼睫还湿着,唇瓣都被吻得艳红,倒真像是在和他吵架。

“好,你不是……回去我加上你,你不要再删了,我想给你说晚安。”

顾璟濯退而求其次,掌心包着他的大腿将他从洗手台上抱起来,轻轻掂了掂,用仅有的一点好脾气哄他,“你听话一点,哥哥喜欢你,想联系你。”

楚归栖被他当小孩哄,脾气再大也发作不起来了,干脆两条腿盘住他的腰,搂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他一中午没回宿舍,全都跟顾璟濯待在一起,那人像月嫂哄几个月的婴儿睡觉一样,抱着他在那间小小的洗手间里来回地慢慢地走,用手轻轻拍他的脊背。

楚归栖趴在他肩上无聊掰自己的手指头。

神经病似的,我要能这样睡着那才有鬼了,一点也不舒服。

直到他被下午上课的预备铃声吵醒,一脸茫然地垂眸看着自己垂在顾璟濯腰侧的双腿,怀疑地翘了翘悬在空中的脚尖,发现自己仍是被他抱着。

不知何时睡着了。

楚归栖忙从他身上下来,脑袋晕乎乎的,打开门推着他出了洗手间,“快去快去你的教学楼吧,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