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他是高二那年转学转来的,也就是楚归栖他们上高一的那时候,比他们大一级,现在已经是高三年的了。

不论是信息素级别还是长相气质,一传十十传百,恨不得人家用什么牌子的内裤都能打听出来。

从他人口中得知,顾璟濯此人现在还没有交往对象,有几位狂热追求者处心积虑缠了他一年也没有什么进展,集体活动很少参加,学校活动更是见不着他人影,只有期末年级前十颁奖会时能看到他冷着张脸上去走个流程。

江丛作为稳定年级第一,曾在颁奖典礼前准备时段跟他说过两句话,感觉就是

非常高冷、脾气不好、对Omega尤为冷淡。

这次怎么报了篮球了?不像他的作风。

江丛一侧首,还没来得及低头就对上了一双距离极近的黑漆漆的眼睛,呼吸微微一滞。

楚归栖不知何时撑着桌面站了起来,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人畜无害地问道

“顾璟濯也去啊?”

完了。

江丛暗道。

忘了这祖宗与那姓顾的八字不合了。

……

第三节晚自习下课,楚归栖八点半出校门,果然见到陈柯站在一辆黑色电动车前等着,还是戴着那个斯文眼镜,一手随意插兜里,一手看手机,额前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听到动静后半眯起眼睛望过来。

可能是类似于有钱人家下乡体验生活的新鲜感,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楚归栖完全不反感坐在他的电瓶车后面,很自然地就坐了上去,抱住那人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

“连书包也没带啊?”

就穿着件松垮的校服出来了。

“嗯,又没什么东西要装。”

现在九月份,不冷不热刚刚好,这个时间夜色清疏而不浓厚,路边亮起一排路灯,楚归栖已经很久没这样吹过风了,清冽晚风卷着碎发吹在脸侧的感觉让他特别享受,却也还是道

“干嘛又骑你这破电瓶车啊?”

“哪里破了,才刚买的好吗,而且这样方便你抱我呀。”他松散的声音散在风里,像温水一般淡淡流进楚归栖的耳朵里。

楚归栖小声哼哼道,“我看是你想让我抱。”

殷时序肯定把车钥匙给他了,只是他不想开车,也懒得买。

过了许久,陈柯突然道,“过些时间,我在中湖那片买个房子。”

离殷时序家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

楚归栖闷闷道,“哦,那你不用去看了,让小叔叔找个人帮你弄手续就行了,那里的房子都很好。”

那人骑车还是慢慢悠悠的,途经一条人工河,楚归栖听着徐徐流水声、风从树叶间隙钻过的窸窣声,鼻息间是陈柯纯净柔和的体香,这几个要素混在一块儿,让他无端有些困乏。

“……你为什么不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现在不是在当你家的保姆。”

“那你以后呢?”

陈柯轻轻笑道,“我的钱够我和你花好几辈子了,为什么还要工作,你以为谁都跟你小叔叔一样上进。”

楚归栖没说话。

“要不你直接跟着我吧,别跟你小叔叔了,我可以天天陪你,还有钱花。”

他这话在楚归栖听来就像是小孩听到父母离婚问他要跟谁,楚归栖立马摇了摇头,脱口而出,“不许离婚。”

“什么离婚?”

“……没什么。”

他的声音小了下来,突然不想让陈柯从家里搬出去了。

……

开学.运动会定在开学周的周五。

篮球在上午十一点,是上午的最后一个项目,那时候换作往常本该有许多人开始抱怨又热又饿,坐不住的就偷偷溜走了,但独独这次,因为顾璟濯报了篮球的消息,场内人数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

包括楚归栖。

他与江丛坐在最前排最边角,是一片阴凉。

楚归栖从始至终没抬头看一眼,闲得扣地上的小石头,然后扔到江丛的单词本里,江丛无奈笑笑,再耐心地挑出来。

场上场下欢呼尖叫声一阵比一阵高,大部分人大声喊的都是顾璟濯的名字,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视线又转向不远处顾璟濯下场要用的毛巾和矿泉水。

那边坐着那人的好哥们,元司白。

元司白也正在跟身旁人说话,他凝神去听,隐约听到了个大概。

原来这次篮球赛是元司白好心替顾璟濯报上的,本心是想让他展示一下他的篮球天赋,直到上报给年级之后才通知到本人,顾璟濯去找老师取消名额,老师好说歹说地劝他,到底是没给抹掉,被迫上场了。

“他这不打得挺好的,又收获了一大批O粉啊,啧啧啧,能不能给别的alpha留条活路。”元司白旁边那位托腮道。

“我操可别说了,我感觉我真他妈要完了,你不知道他的脸臭得要死,可能下场直接来把我弄死了,”元司白捂着脸痛苦道,“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怪不得姓顾的上场时脸色那么差。